徐凤年有些为难,“银子啊……”
被使眼色的徐北枳翻了个白眼,如今他已经正式担任北凉道私自僭越设立的转运使,缓缓道:“打赢了北莽蛮子,除去兵饷和抚恤两项不说,直接发下去的军功赏银就将近九十万两,这还是燕文鸾郁鸾刀这些边关武将带头请求不要任何封赏,最后清凉山以丝绸文玩这些物件折算成银子送了出去,要不然北凉王府现存库银已经见底了。陵州那边倒是还额外能挤出百来万的真金白银,但是购买粮草一事,肯定要摆在第一位,毕竟朝廷漕运开禁尚未实施,咱们不好抱太大希望,趁着两淮道和靖安道见风使舵,好不容易松了口子,陵州官员只要有门路,都在用公家的银子‘私人’的身份买粮,不到万不得已,陵州的钱,不能动。”
陈锡亮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就此死心,问道:“若是不要工钱,我流州百姓以一年劳役,换取北凉官方承认的凉州户籍,是否可行?”
徐北枳思考片刻,摇头道:“搁在平时自然是可行的,但是现在大战刚刚结束,第一拨进入凉幽边关的流州青壮,只有参与霞光城守城和葫芦口厮杀的那两万流民,才取得正式户籍,甚至连凉州关外那些没有进入战场的流民,至今仍是没有获此待遇,如果仅是参与建城就能够成为凉州籍百姓,定会有人心生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从来如此。”
陈锡亮突然有了一股怒气,却不是针对徐北枳和徐凤年,望向远方的大漠黄沙,嘴唇紧紧抿起。
他想起了青苍城那场死战,在最后关头,有多少陆续赶来的流州青壮,自己闯入了战场,随意捡起了不论是北凉铁骑还是北莽蛮子的武器,就那么战死了?!
徐凤年轻声问道:“陈锡亮,有没有想过,以后有一天,不到三十万人的流州,人人都是北凉道流州户籍的百姓,根本不用拿性命去搏取一个别州版籍?”
陈锡亮深呼吸一口气,默不作声,眼神恍惚,似乎在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很多次就连流州刺史杨光斗都笑称整个流州,只有陈锡亮这个落脚没几年的外来户,比流州人还要以流州人自居。
徐北枳突然笑眯眯拆台道:“王爷,你这大饼画得可是不花一颗铜板啊,比起以往的大手大脚,现在会当家多了。”
徐凤年开怀大笑,双手环胸并不握缰绳,身体随着马背颠簸起伏,神情颇为自得。
陈锡亮也微笑附和道:“是有几分勤俭持家的架势了。”
徐凤年笑过之后,转头打趣道:“锡亮,知道你无所谓官大官小,可是这次守住青苍守住流州,不说你居功至伟,最不济‘功不可没’是跑不掉的,你如果执意不升官,你让本该高高兴兴升官加爵的同僚们如何自处?你自在了,可他们就要浑身不自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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