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会比较晚。)
一标五十余精骑,兵强马壮,向北疾驰。
这支骑军配备有离阳朝廷时下最为精良的制式战刀,仅从透出箭囊的那片紧密白色景象中,就更可以看出这标骑军的精锐程度,马弓的箭羽无一不是硬挺质密的雕翎,兵家公认雕翎做箭羽,可以为箭矢提供更加优秀的抗风性,故而更为精准,同时为了弥补射程上的损失,对弓手的膂力要求就更大,非军中健卒不得挽雕翎劲弓。当今弓马最为熟谙的几大离阳边境骑军中,北凉重弩轻弓,而两辽和蓟北则是弓弩夹杂而用,其中以盛产弓手著称于世的蓟北骑军,更是弓远多于弩,这支向北快速推进斥候骑军便是师承蓟北边军,半数骑卒都出身蓟北塞外,在蓟州做了十多年土皇帝的大将军杨慎杏素来偏重步军,导致这拨擅长弓射的骑卒大量流失,托关系走门路纷纷背井离乡,在中原腹地的军伍中谋取一官半职。
这标斥候的头目正是出身蓟北的北地健儿,跟随父亲离开边境的时候还是个少年,他如今早已习惯了青州的风土人情,因为父亲退伍时在青州军中做到了校尉,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不缺醇酒珍馐,胭脂美人,只不过比起土生土长的青州士卒,有个对沙场硝烟念念不忘的父亲时刻盯着,所以练就了一身不俗的骑术武艺,上次青州骑军赶赴战场,在驰援淮南王赵英一役中死伤惨重,他因为父亲病重,必须他这棵家中独苗守在身边,得以逃过一劫,这次出兵离境,领军主将跟他父亲是称兄道弟的至交好友,对他颇为器重,所以特意让他拉拢起一拨擅长骑射的军中精锐,并且在昨夜专程把他喊到大帐内,叮嘱他那一标名副其实的探马不得离开大军过远,一旦遇上北凉骑军的斥候,不得纠缠,务必要全身而退,甚至在谈话末尾,主将还透露出两军厮杀后准许他带兵离开的意思,这让一心想要在军中攀爬到正职将军的他在感激的同时,亦是心怀不满,地方武人的进阶本就艰难,只能按部就班,尤其是到了校尉高度后,就要比拼家底了,以他的家世,如果没有意外,十几二十年后靠着水磨工夫,然后像父辈那样在青州当个小有兵权的校尉已经顶天了,唯有那种能够呈现在兵部衙门大佬们桌案上的实打实战功,才能打破门槛和规矩,至于军功是来自北莽蛮子的脑袋,还是北凉蛮子的头颅,他都不在乎。
大雪早已消融,初春的田野,绿意盎然,路旁有些喊不出名字的野花,丛丛簇簇,相互依偎,已经抽出鲜嫩的黄色花苞,在和煦春风中摇曳生姿,放眼望去,柔和而安详。
根本就不像是战场。
马蹄踩踏在柔软地面上,就像男人在用手掌拍打着情人的柔嫩肌肤,就像是青楼脂粉堆里的清倌儿在敲打着红牙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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