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瞥了眼跟众人分开而站的李密弼,似乎想起一些事情,笑道:“我北莽五大宗门,且不说那个一人即宗门的呼延大观,道德宗,棋剑乐府,提兵山,公主坟,四大宗门可谓人多势众,剑气近黄青,铜人师祖,口渴儿,小念头,这些个顶尖高手,鼎鼎大名,连朕都早有耳闻,结果都折在了北凉,朕在北庭也听说过离阳江湖素来瞧不上眼咱们北莽的江湖,说各自挑选十大高手捉对厮杀,便是给他们离阳的武道宗师提鞋也不配,记得那会儿,所有人都告诉朕这种言论是无稽之谈,是离阳人井底之蛙了。”
老妇人自顾自笑出声,没有丝毫怒气,在人群中找到那位天生“有眼无珠”的洪敬岩,抬头看着这位毁誉参半的柔然铁骑之主,“洪敬岩,你曾经跻身旧武评十人前列,那位魔头洛阳都算是你在棋剑乐府的晚辈,你来说说看,你杀不杀得掉那位武评四大宗师之一的北凉王?”
洪敬岩面无表情抱拳道:“杀不掉。”
老妇人点了点头,“那让你跟慕容宝鼎,还有种神通的弟弟种凉三人联手,又如何?”
洪敬岩依旧摇头道:“杀不掉。”
老妇人哦了一声,“如此说来,到了那位年轻藩王的境界后,就只有拓跋菩萨才能与之一战了。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西楚那个姓姜的小妮子从中作梗,当时李密弼在西域就可以得手。”
洪敬岩默不作声,葫芦口一役,连同主帅杨元赞在内全军覆没,唯独他的柔然铁骑侥幸避开北凉两支重骑军,得以突围而出,虽然伤亡颇为惨重,但是好歹保住了柔然骑军的建制,不至于沦落到被瓜分殆尽的地步,可洪敬岩在北莽的名声也因此大为受损,如果不是北庭有一帮勋贵帮忙说话求情,柔然铁骑就不会继续姓洪了。事后董卓最恨洪敬岩的避战自保,把凉莽大战的失败根源归罪于柔然铁骑的擅离职守,如果洪敬岩愿意阻滞凉州骑军,等到他麾下那支董家骑军驰援葫芦口,大将军杨元赞的兵马就算难逃大溃,也绝不至于尽死于葫芦口内。
老妇人笑了笑,“那个徐瘸子一辈子只是个小宗师境界,倒是有个大出息的儿子。难怪早年跟朕说过,说他爹生前喝了酒后总说你徐骁不要长大了就心太大,以后孙子能顶你两个徐骁。”
黄宋濮柳珪这拨功勋卓著且忠心耿耿的老将军,脸色有些古怪和难堪,而拓跋气韵种檀这些青壮将领也是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毕竟有些在北莽流传多年的宫闱消息,不管如何言之凿凿,只要当事人不点头,那就都当不得真。
老妇人玩笑道:“曹长卿死在太安城外,但是除了徐凤年,还有个桃花剑神邓太阿,如果这两人再喊上两三位境界相差不多的帮手,比如隋斜谷之流,那么朕的这颗脑袋,是不是跟当年弱水畔的旧北院大王徐淮南一样,徐凤年那小子说拿走就拿走了?不妨告诉诸位,不仅仅是离阳钦天监的练气士死得七零八落,咱们北莽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那些个飞来飞去的陆地神仙,他们的动向,已经不易掌握了。如果今天徐凤年突然出现在大殿外头,你们如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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