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道?”江耘略略皱眉,心道,“又来这种玄玄怪怪的东西。琴我也听了不少了。林镇齐之琴,云娘之琴,又或者高山流水,潇湘夜雨,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罢。道是何物?琴道又是何物?”
江耘的神情被祥伯尽收眼中,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看着前台的薛大家又举起了酒杯,江耘心中暗暗好笑:“不会和自己女儿再干上一杯吧?”
“这第三杯酒,”薛大家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双目已是微红,“第三杯酒敬清清的母亲,愿她泉下有知。见我父女团聚,亦可瞑目。小莲,原是我错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说完,将酒缓缓地洒在地下。
姜清清亦是受了感染,泪流满面,伏在父亲的肩头,啜泣起来。此刻的她,终于对曾经伤害过她娘俩的父亲放下心防,多年的委屈随着流出的泪水消失殆尽。
到这个时候。连江耘这个局外人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必是薛大家年青之时和姜清清的母亲小莲相恋,却因为门第之故不能厮守。小莲入了青楼或者她本身便是青楼中人,以此抚养姜清清长大。女儿虽然已经出落成大美女,母亲却已撒手人寰。而薛大家碍于世俗咸规,虽然知道姜清清的身份,却一直不愿相认。好友祥伯不忍见两人骨肉分离便授艺姜清清,用非常手段唤醒薛大家心中的父爱。而6匡则在姜清清这边说合。两相使力,父女终得已团聚。想必此时的薛大家,心中的悲痛与欣喜,情真意切,已然不可言表。
6匡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姜清清的秀背,柔声劝慰道:“清清,如今云开日见,莫要过于伤心了吧。”
姜清清从她父亲肩上抬起头来,秀眉轻颦,微微一个侧身,不着痕迹地卸下了6匡在她背上的那个手,淡淡地说道:“多谢6公子。”
那姜清清虽然感谢6匡之相助,却对他略显亲昵的举动还有点不适。
薛大家倾诉完毕,如释重负,谈笑渐渐自如起来,挥洒之间。风度颇佳。
场中下一位中年男子高声说道:“薛大家,吾自友人处闻知,今年端午之期,圣上与太后在京城慧贤雅叙园中青梅煮酒以论英雄,席间精彩无数,佳作流传。今日之所,虽无佳期,然雪梅盛景,风流佳士,亦是我杭州城的盛况,故请薛大家做个主持如何?”
薛大家连连点头:“南山老弟此言正合我意。京城之盛会。我亦有所耳闻,以青梅酒之优劣,诗词之高下以分胜负,此法真是妙极。只是今日有雪有梅,却无煮酒之物,该以何定高下?”
身边的姜清清说道:“父亲,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不是专门来吃酒的,不如便以诗词为赛吧。所作之诗词,须以梅或雪为主题,但诗词之中又不许出现梅字或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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