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事情都压住了,就是圣上几次提到辅国公时会说“心中有愧”。
辅国公对外从没有解释过伤势,这可能有圣上的关系。
圣上不想事情传开去。
太子毕竟是太子,不守规矩偷跑出关、还害得一年轻将领再也征战不得,御史们能骂上三年都不止。
这群老大人们的嘴,很能翻旧账,往后边关一有动静、朝中要点兵遣将时,就能翻出来骂一通。
这么一想,皇贵妃亦很理解徐简的选择。
宁可自己受些误解,也好过自此成为太子挨骂的由头。
真争一时之气,天天听御史们口若悬河骂太子殿下两刻钟,一次两次,倒也还行,次数多了,时间久了……
太子上朝,辅国公也上朝,一块在御前站着。
哪天太子坐着了,辅国公依旧站着,再当这个由头的时候,还能得了?
御史们是秉公处置、就事论事,可被论的那人的滋味真不好受了。
太子不好受,辅国公越发不好受。
好好的救命恩情怕是要成了催命符……
皇贵妃暗暗想,辅国公是个聪明人,圣上护太子、也是护辅国公。
就是不知道圣上能不能给聪明人指个合心意的姑娘了。
指婚的事,圣上思索了一整夜。
翌日下朝后,他坐在御书房里,没有急着批折子,另铺了张纸把各家门第相当、年纪合适的姑娘的名字列下来。
他也记不得那么多,写一两个,问曹公公两句。
曹公公不记得名字的,就写个长辈官职作数。
昨夜翠华宫用膳是皇贵妃伺候的,曹公公还不晓得圣上的主意,只揣度着:太子年纪不小了,圣上要选太子妃了?
如此一列,列满了一张纸。
外头小内侍通禀,说是辅国公来了。
徐简入内,恭谨行礼,把手中案卷交给曹公公:“顺天府那儿结案了,臣代单大人把案卷呈与圣上过目。”
圣上收下,放到一旁,示意他坐下:“朕等下再看。”
徐简落座,挺直了脊背。
前回他应过圣上,顺天府事了后就决定下之后去处。
圣上无意让他天天喝茶下棋不做事,他再一味推拒,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先挑个闲散衙门点卯。
徐简正要提出来,却见圣上的视线落在面前那不晓得写了什么的纸上,看似聚精会神,又好似走了点神。
斟酌着,徐简以眼神询问曹公公。
曹公公也观察着圣上举动,再仔细一琢磨,他明白过来了。
这两张纸不是选太子妃,是圣上想给辅国公指婚,偏又不晓得国公爷是否有中意的,干脆让他从名字里随便选……
曹公公木着脸吞了口唾沫。
心意挺好,就是这事儿办得……
当然,这绝对不是圣上的问题。
圣上毕竟是圣上,能想到投其所好、让人自个儿挑,已经是用了心了。
成天揣摩心思、猜度喜好,那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的事儿!
要不然,还要他干嘛?
端茶送水,刚净身入宫的小内侍都会做。
“咳咳。”曹公公清了清嗓子。
圣上回过神来,疑惑地睨了曹公公一眼。
曹公公冲圣上微微摇了摇头。
圣上没领会,只是示意曹公公把纸张递给徐简。
曹公公取了纸、没有递出去,又背身对着徐简,给圣上打了通眼神官司。
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