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余祖孙两人。
许久没有说话的小段氏看着林云嫣,问道:“那荆大饱靠的是哪座山?”
林云嫣眨了眨眼,思及先前想法,便把嘴边的场面话都咽了回去。
“您没信我,”林云嫣干脆把小段氏的心思点破了,“什么结个善缘、赚钱的点子,我刚那些说辞哄哄三叔父还凑合,哄您、您一点儿没信。
您既不信,直接问我‘把握几成’、‘底气从何而来’就是了,您偏不,您拐着弯先问荆大饱靠山……”
小段氏脸上一红。
这孩子,这几天说话怎么回事?
怎么就没点儿和气劲儿了呢?
“自家祖孙俩,您还怕自个儿问得太直了,伤了我的心,我不理您了?”林云嫣努了努嘴,“我是那等小气吧啦的人?”
小段氏:……
这话没法接了!
林云嫣本着“拧两下就收手”的策略,没有逮着不放,只道:“把握有五分,至于捏得准不准,得看陈桂去开口后、人家是个什么答复。
若是一切顺利,您只管安排好往衙门里出面交钱的人,不用担心荆大饱分配不公、拿了我们的银子却不按规矩分红。
只要那家愿意合伙做买卖,就挺靠得住的。”
毕竟,她和徐简在一根绳子上做了那么久的蚂蚱,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
“您放宽心,”林云嫣起身,替小段氏稍稍按了按肩膀,“您现在呢,就琢磨琢磨许国公府登门来了后,您怎么把婚期改到来年去。”
小段氏呵的笑了声。
改期算什么难事?
两家结亲,又不是结仇。
好好说就是了,她要让云静在家里多过个除夕,国公府能来抢人不成?
“您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林云嫣笑道,“虽说分一杯羹,要投进去的银钱也不少,我们得快些准备好,免得再有王咬金、李咬金。”
说完,林云嫣没有多留,回去了。
小段氏见她脚步飞快,啼笑皆非。
还说不小气吧啦呢!
东拉西扯到最后,愣是没把荆大饱的底给她透了!
华灯初上,陈桂寻到了金满楼。
听林珣形容过荆大饱的外貌,他一眼就在角落桌子旁发现了大善人。
荆大饱点了几样小菜、一壶老酒,乐呵呵看着大堂里的其他客人。
陈桂快步走过去。
荆大饱亦看到了来人,见陈桂在他桌边站住,他主动开口道:“今儿客多,这位小友是要与我拼个桌?”
“荆老爷,”陈桂拱手行了一礼,“在下陈桂,想请您询问贵人一声,那老实巷的生意,能不能分一杯羹?”
荆大饱的眼中闪过精明之色。
对方有备而来。
他再次打量陈桂,说话举止不似普通市井商人,可论金贵气,也没有多少,不是能与那位国公爷相提并论的人物,如此想来,这人应该与自己一样,是替贵人出面、在外头跑腿办事儿的。
“小友认得我家老爷?”荆大饱问。
陈桂当然不认识。
他都不知道那位是老爷、还是少爷。
三老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他,荆大饱的东家到底是何方高人。
陈桂避重就轻、笑容不改:“贵人兴许听过在下的名字。”
来人这般自信,反倒叫荆大饱犯了嘀咕。
陈桂看在眼里,心里的大鼓咚咚敲了好几下。
他这名头好像还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