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在徐简找到金砖之前,万塘卷起裤腿,自己都拿着铲子去挖院子了。
金砖的出现让他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算他的功。
万塘思前想后,又熬了一宿把花厅拆了。
就这么才拆出来的一枚金笺,刘靖的意思却像是这东西做不得真?
“刘大人,”万塘瓮声瓮气道,“所以,这枚金笺是假的?”
刘靖忙道:“看着很真,可若有人弄丢了,出京城时又是怎么拿出来的?”
万塘道:“许是出城时人多,查得也不严谨,被人拿假的蒙混了。”
这话一出,黄少卿站不住了。
“不可能,当时都对过,”他急忙道,“不止我们鸿胪寺,当日礼部的官员也在场。”
总之一句话,这案子不能从刘大人的儿子、查到刘大人,再扩大到整个鸿胪寺,没这么一个道理。
“使节之中,有古月官员,也有古月商人,商人们行商,只要手续俱全,随时随地就可以出入京城,”刘靖稳了稳心神,“万大人,你能确定这枚金笺是何时掉进那缝隙里的吗?”
使节团当时送出去了。
再之后进京来,私底下折腾些什么事、哪怕是与算计太子有关,那也不是他刘靖的疏忽。
“这……”万塘迟疑了下。
刘靖对着圣上,又深深拜伏下去:“圣上,臣领鸿胪寺,与礼部一道接待使团,议程上都照着规矩走。
当时并未发现使团中有人图谋不轨,古月与我朝和睦、共同抵御西凉的意念也坚定,以臣之见,他们应该不会有谋算太子的举动。
会不会,这枚金笺也是一个阴谋?
算计太子是表,他们很清楚,牵扯到太子殿下后,那宅子必定会被严查,如万大人一样掘地三尺寻线索。
而挑拨我朝与古月的关系是里,金笺呈上来,必定引发各方猜忌,以至朝堂不稳。
若因此让我们与古月心生嫌隙,最高兴的应该是西凉人。”
圣上听完,没有评断。
而先前因查看金笺而显得人心浮动的金銮殿顷刻间静了许多。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各的想法。
徐简垂着眼看了刘靖两眼。
不得不说,刘靖确实有本事。
风云突变时,他的急智,他的应对,让他在岌岌可危中又勉勉强强站住了,没有真的摔下悬崖去。
如此比起来,刘迅但凡有刘靖十分之一的能耐,也不会次次都被逼得节节败退了。
见底下很安静,圣上缓缓道:“把这枚金笺查清楚,再查使节团、尤其是近些时日进出过京城的。”
万塘与单慎忙应下。
“众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圣上问。
无人应答。
他们想说的话很多,但都必须多斟酌、多思量。
眼下这个当口,最是胶着,如下棋似的,一步对,能砍下一片棋面;而一步错,守地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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