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纠结了,再一知半解的,新婚除了新娘那还有新郎官。
想想陈米胡同那吓死人的状况,协助顺天府处理过“血亲”弟弟一塌糊涂事情的新郎官,应该靠得住。
马嬷嬷放心了,便催着挽月进内室去。
“照顾好郡主,”她道,“去看看郡主头发擦干没有?天冷,别等下头痛。”
挽月应下。
内室里,林云嫣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见只挽月一人进来,便又往外侧看了一眼。
没看着马嬷嬷,却听见了门开了又关上。
“嬷嬷出去了?”她问。
挽月点头。
林云嫣不由笑了下。
她就在里头坐着,外间动静多多少少听见一些。
“让叔母和嬷嬷都操心了。”她道。
挽月想了想:“都是盼着您成亲后能过得好。”
林云嫣爱听这话,道:“那肯定能过好。”
她也好,徐简也好,都是奔着这一次要过出一个好结果来的目标去的。
就是徐简那人,谨慎自是谨慎,激进起来又真的激进。
诚意伯府的院墙多高啊。
前两天林云嫣特特往后头花园去。
大冷的天,梅花还未开,整个园子都是冬日寂寥,连那水池上都蒙了冰,她就站在那儿,抬着头看院墙,看了好一会儿。
那么高,光抬头看着都脖子酸,徐简偏还就翻了。
来龙去脉说得头头是道,却也是在为难他自己。
等成亲了,她自己盯着徐简,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说什么也要让徐简少来这种激进举动。
前路再险再难,但这一次,并不是徐简一个人。
还有她一道。
林云嫣始终觉得,这一年多以来,她的确占得了一份好运气。
徐简把这总结为“掌握得越多,运气就会越好”,林云嫣明白这一点,但同时,她更希望能靠这一份气运帮他们避开“错误”。
人这一辈子,多长啊。
哪怕他们两人此前时运不济,英年早逝,却也经历了许许多多,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岔路口。
错误的、痛苦的,跌宕起伏。
错误踏遍后,一定有办法走到正确,但林云嫣想的是,运气好些、更好些,少走一些错、去奔赴那份正确。
那些失败与绝望,她不想品尝,更不想让徐简再品尝。
夜沉了。
天又亮了。
婚期就在眼前,整个诚意伯府里张灯结彩。
乌嬷嬷指挥着丫鬟婆子把红双喜的窗花贴上,灯笼也换了,彩绸悬上。
林云芳过来“指点”了一番,又对着丫鬟婆子们的新衣裳品头论足,逗得所有人都在笑,这里评点完,又去载寿院里评点。
小段氏笑得不行:“就仗着年纪最小,一个劲儿折腾,什么时候轮到她了,她就老实了。”
林云芳只当听不见,又去打量林云定。
“哥哥你行不行?”她问,“就比二姐高小半个头,你真能背得动她?要不然还是族里请位身高力大的哥哥来吧?”
林云定被她嫌弃得耳根子都红了。
小段氏笑着啐她:“浑说什么?云定这两年不止念书,还习武强健筋骨,云嫣那小身板能有多少份量,怎么就背不动了?”
林云定没有去反驳林云芳,只一本正经与林云嫣道:“二姐放心,不会摔的。”
林云嫣笑着点头。
她当然放心。
她的兄弟姐妹,不管是活泼的还是沉稳的,都是最靠得住的人,她都信任。
她和徐简一块把路走通,也不仅仅是为了两人自己,更是为了辅国公府,为了诚意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