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旬,在林云嫣看来,算是他们离京后的过得最轻松、放松的时间了。
若不清扫,雪能垒出半人高,风吹得雪沫子糊了眼,隔了十几步就看不到人,天气差成这样,什么追兵都歇了。
而庄子里吃喝都足够,荤腥也有,涂嬷嬷还回想着从前府里冬天会做的菜色,紧凑了些食材给做了两回。
空闲着,涂嬷嬷与她回忆往昔,以前好日子时是怎样的,又打听现今林家人的状况,说着说着又要抹泪。
也是在这样的状况下,林云嫣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徐简在边上陪着,没有劝,就让她大声哭。
这么多的变故与跌宕,憋在心里并不是好事,倒不如哭出来散一散。
……
黑暗之中,林云嫣睁开了眼睛。
眼皮子很酸,她抬手揉了揉,又在风声中渐渐醒过神来,明白晋中的那些是先前做梦了。
林云嫣便翻了个身,靠身边人更近些。
徐简没有睡沉,林云嫣一动,他也就醒了,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被子在林云嫣肩上拍了拍。
屋里暖,畏寒的是他的腿,却不是他的胳膊。
为了叫腿舒适些,着实委屈胳膊,常常半夜热出汗来。
“睡前你是不是想问,我说的大雪是什么时候?”林云嫣睡不着,干脆与徐简说话。
徐简轻轻应了声。
林云嫣便与他讲起来,讲晋中、讲涂嬷嬷。
听了会儿,徐简自然也渐渐对上了:“哭了一晚上,半夜睡觉还在打哭嗝。”
林云嫣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笑意,正想自辨几句,可想到彼时状况,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下。
“涂嬷嬷一直问我,一个伯府、一个国公府,从未做过愧对朝廷的事,怎么就落到了那般田地,”林云嫣抿了抿唇,“我也问呢,怎么就那样了。”
徐简沉默了一瞬,按在被子上的那只手才又重新拍起来:“现在无能为力的不是我们。”
林云嫣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抬着头去看徐简。
“那人真就这么沉得住气?”她问道,“眼看着李邵的事愈演愈烈,他就只让汪狗子忙前忙后还没忙出成效来?”
徐简道:“他若是个沉不住气的,当年夺嫡之争里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急性子的那位是李汨。
明知机会渺茫还要继续发难的,是永济宫里的李浚。
其他皇子,说识时务也行,说沉得住气也行,总归是在先帝确定让今上承继大统之后就太太平平,没再露出过一点马脚。
不管是否心有不甘,总归是留得青山在。
现在也是同样。
“以他的能耐和眼界,他肯定早看出了圣上真正的意图,”徐简轻声道,“若只是一些朝臣闹得慌,那还有商讨的余地,但圣上想做的、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