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圣上用手拍了拍堆在大案上的厚厚的奏章。
“一本接一本,不是一天,是每一天,朕就坐在这儿批阅,”圣上道,“就得这么耐着性子坐着,你明白吗?”
李邵起身,垂着头应了:“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等曹公公送了李邵回来后,圣上与他叹道:“朕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若能一直如此向前,倒也是好事。”
曹公公道:“殿下往后会明白您的苦心。”
三月后,天气暖和起来,枯枝渐渐冒了新芽。
徐简“遵从”御医们的判断,没有恢复早朝,只选在日头好的午后、奉召进宫。
曹公公来引徐简进去,笑眯眯地:“杂家都有好久没有见过国公爷了,走这一段路,不要紧吧?”
今日没有安排辇子,徐简从宫门口下车后就一路走着来。
“不要紧,”徐简道,“大夫也说我到了该走动走动的时候了。”
等到近前,圣上亦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徐简一番:“看你气色,朕放心多了。”
“养伤多是闲着,”徐简以手作拳、抵了下唇角,又道,“臣与郡主正是新婚,也借着这几个月空闲,多些相处与了解,很是融洽。”
圣上就爱听这个。
他指的婚,和和美美的,听着就畅快。
“融洽就好,”圣上面上带了笑,“你们两个好好的,朕高兴,皇太后也放心。”
说道几句家常,之后全是正事。
曹公公把中殿的人都屏退了,自己留心把守着。
圣上收起了笑意,道:“年前的事,由你岳父在中间递了几次话,朕还没有当面与你谈过,好在事情都还顺畅。”
“臣彼时也很着急,想面见圣上与您详说,又担心养伤再次半途而废,”徐简道,“中间还有些冒进之举,幸好您体谅理解。”
徐简指的是把裕门关的事情翻出来了。
圣上叹了声:“如此倒也好。”
当年瞒下,他有他的考量,如今看来亦有思考不周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摊开了,圣上就不会反悔,积极来看,给邵儿多些教训,也给徐简一个交代,这未必不是解铃的好手法。
“年前的事、年前办了,你也不用因此惴惴,”圣上看着徐简,道,“朕听邵儿说,他前回与你谈得还算顺畅。
他这些时日端正许多,前两天闻少保都跟朕夸他,他以前心思太过浮躁了。
等你再养些时日,你再替朕看着他。”
徐简垂着眼帘。
圣上的这番感想,也是在徐简的意料之内。
李邵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以他的能力能否担得起江山,开疆拓土肯定不行,守成按说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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