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也算打小认得,文武都切磋过,如今望尘莫及。”
“人家还娶了皇太后的心肝儿,你呢?”
“你成天斗鸡斗蛐蛐的,老夫想让你祖母、母亲给你相看个姑娘,都怕害了人家!”
喻诚安一边听,一边忍笑,转头给亲随打了个眼色。
亲随也算机灵,麻溜地去花厅那儿端了盏茶来,递给保安侯。
保安侯一口饮了。
喻诚安道:“前两年您提起徐简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他上金銮殿看乐子。”
保安侯瞪了喻诚安一眼:“他变了,你怎么就不能也变一变?”
喻诚安只好闭嘴。
老老实实听完了训,今日这蛐蛐也斗不了了,只能回屋里待着去。
待到下午,着实无趣,这才又出门去。
亲随一路跟着,问道:“公子,我们去哪儿?”
喻诚安寻了个茶摊坐下,道:“你去打听打听,徐简这会儿在哪里?”
“您找辅国公?”亲随一愣,“您别不是听侯爷说了几句,就想跟国公爷打一架吧?公子,这可不兴打!”
喻诚安嫌弃道:“胡说八道什么?”
小时候他打不过徐简,最多战个平手,大部分时候一身淤青。
现在他不可能跟徐简打,徐简有腿伤,胜之不武,万一不胜,丢人。
等打听到徐简这会儿在顺天府,喻诚安主动寻了过去。
亲随提了两大盒点心,说是慰问,单慎也不好意思把人拒之门外。
正好是又累又饿,干脆都停下手来垫一垫肚子。
徐简也坐下吃茶,问喻诚安道:“稀客,来告状的?”
喻诚安道:“来诉苦的。”
苦从何来?
自是从那顿挨训里来的。
“好好的乐子不看,上进又积极,”喻诚安叹道,“你说变就变,苦了兄弟几个。也就是清略还好些,有圣上护着,家里谁也不敢说他整天看乐子。”
徐简呵地笑了下:“大约是成亲了的缘故。”
喻诚安一怔,皱着眉头道:“真不是你跟我祖父说了什么?”
“我忙着抓反贼,没空关心你的蛐蛐和斗鸡,”徐简建议道,“要不然你也娶个媳妇?”
喻诚安颇为不屑。
徐简慢条斯理用了一块绿豆糕。
毕竟打小就认得,这些年虽然往来不多,但喻诚安的性子,他大致也都清楚。
仅仅是被保安侯训上几句,喻诚安不至于到顺天府里来诉苦。
徐简不催促,只等着喻诚安开口。
半晌,喻诚安看了眼屋外走动的官吏,压低声音问徐简:“圣上打算怎么安排李嵘殿下?”
“还没有定论,”徐简道,“你有什么想法?”
喻诚安又道:“我前年养过一只蛐蛐,没多久被人看上了,出价想买。
买家就是贴出来的画像上那个叫‘成喜’的太监,而那只蛐蛐,后来在李嵘殿下手里。
我自己养的蛐蛐,我认得,不会有错。
我当时问过殿下说蛐蛐是哪儿得来的,他说看府里内侍们斗蛐蛐觉得有趣,讨来的。”
徐简眉宇微微一紧:“你卖蛐蛐不便宜吧?”
“对你我这样的,肯定不算贵,但对一个太监来说,还是会心疼心疼的,哪怕他再得脸。”喻诚安道。
徐简颔首。
这里头就有门道了。
成喜是李渡身边得力的,但他与晋王府又是隔开的。
晋王府的花名册里没有他,王府带回来的管事内侍嬷嬷们也都没有提过他,晋王妃也一样。
画像出来后,这些人也都对成喜很陌生。
成喜轻易不会出现在晋王府,他要斗蛐蛐也是与那宅子里的人斗。
那么,李嵘到底是在哪里讨来的那只蛐蛐?
李嵘说,他没有在庄子里见到成喜与王节,那在此之前,他到底认不认得成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