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仅是风寒,不至于如此吧?
“还是出宫那时受凉、一直没有养好,”李渡清了清嗓子,“大夫仔细瞧过了,开了些温养的方子,你只管放心,不碍性命。”
苏议道:“那就好,我还带了些名贵药材来,若有需要、让大夫过来取。”
他别的不怕,就怕李渡大业未成、一病不起了。
他苏议可以扶一个死遁的王爷再入京师、重登大宝,却不可能扶个半死不活、随时咽气的。
如果李渡活不长,他可得好好谋算谋算了。
李渡与苏议打过多年交道,岂会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
见状,他便问道:“你既带了药材来,可有带上大夫?你们关外大夫也有手段,治病不能光听一家之言,让他也替我诊断诊断。”
苏议一听这话,心安许多。
李渡敢让他的人来断,想来是没有大事了。
与他而言,自己人断过,他便放心。
“带了一位,明日让他过来。”苏议道。
李渡应了,又问正事:“京里有回复了吗?”
苏议与他说了眼下状况:“您那侄儿眼下内忧外患,他难道还会不上钩?”
“我不是担心他,”李渡又咳了声,“我是说你京里办事的人,确定不会背主?
陈米胡同的事,徐简应是一早就摸透了,按说他不至于查不到那苏昌。
我离京后、想用童公公试探试探,童公公被抓,去认人的却是个出宫多年的厨娘。
那苏昌不会卖了你吧?”
“苏昌不是个胆大的,”苏议眼神一凌,“我晓得他,志向不大,只图赚些银钱、照顾好家里人,他一人在大顺京城经商,一家老小都在古月。他就算不惦记惦记自己,也要惦记在我手里的亲人。”
李渡靠着引枕,呵的笑了声。
父母妻儿能锁住很多人,却不一定能锁住每一个人。
不过,李渡从未与苏昌打过交道,不知对方性情,苏议如此有信心,那就听他的吧。
两人又交谈了些之后的安排,眼看着天都要亮了,才各去休息。
第三日的傍晚,苏昌的信经由几道转手、送到了苏议这里。
苏议看过后便寻了李渡:“你们那位大殿下已经上钩了,怎么说,何时动手?”
“临近月中了,若是无云,月色明亮,容易出岔子,”李渡冷笑道,“那就等下旬吧,又是一年九月了,可不就是巧了吗?九月二十四夜里,这镇子就给他了。”
二十四的夜,等李邵被牵着鼻子忙完,便是二十五。
当年火烧定国寺,便是九月二十五的凌晨。
看吧,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
苏议得了准信,颔首道:“王爷放心,这一次没有徐简在其中搅局,那位殿下生不出风浪。给京城里您那位弟弟添个事,等他乱一阵,就该我们动手了。”
九月二十四,不过是道小菜。
等胃开了,叫他们吃个饱!
“说起来,”苏议想起一事来,“徐简那个弟弟,王爷安排了吗?”
“差不多了,”李渡道,“那边本就不严,又被兵防牵扯了人手,愈发混乱,提个人出来而已。”
虽然也是个与李邵半斤八两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