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父子三人闻言,立即纷纷正襟危坐,都重新摆出了慈父孝子的模样,刘询志先开口道:“磊儿有话但讲无妨。”
刘远磊也一本正经地答道:“回禀父皇,儿臣最近在京兆少尹任上所获颇丰,深感治国不易,百姓不易……”
刘远磊一通社稷黎民的大道理说完,刘询志也满脸微笑地夸赞了几句,但两人的眼角则一直瞄着楼梯口。
等了半天,却只见到刘远风拿着一块儿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烤羊腿,一边啃着一边走了进来。
刘询志忍不住问刘远风道:“风儿,适才听你与崔爱卿说话,怎么不让崔相上来啊?”
刘远风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答道:“这个啊,没看到什么崔相啊,刚刚是我眼花了,把一个老太监当成崔相了”。
刘询志父子三人立即知道又上了刘远风的当,几乎是一瞬间,三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就望向了刘远风。
刘远风毫不迟疑地施展起自己的轻功,一溜烟地逃下了楼。
刘询志随即冲刘远磊吼道:“有什么屁,快点放出来!”
刘远磊也不再犹豫,直接说道:“父皇,您也别说我们三兄弟不争气,我们虽然小,但也不是没听说过,当年您就是几位皇叔皇伯中最不想当皇帝的。
要不是几位皇伯皇叔有的出了意外,有的得了重病,都在先皇驾崩前离世了,您是说什么也不会当这个皇帝的!所以咱们父子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没出息。”
听了刘远磊的这番话,一旁的刘远达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混账!”
刘询志听了这话自然是愈加暴怒,就在要开口骂人的时候,又听到楼下传来了刘远风的声音,“崔相来了啊,怎么不上楼啊!”
刘询志闻言更加暴怒,冲着楼下喊道:“小兔崽子,还敢拿崔相骗老子,就算崔坚老匹夫来了,我也还是要骂你们三个不孝逆子!”
刘询志此言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了一声禀报,“老臣崔坚,求见皇上!”
听到这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刘询志就如同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立即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嘴里说道:“崔相快快进来,赐坐”。
而崔坚进来之后,先是一板一眼的施了礼,接着却跪在地上不起来。
刘询志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崔相为何还不起来啊,快坐下,这秋天了,地上还是挺凉的。”
“回禀陛下,臣来是想请示陛下,最近这段时间,东部的冰海、兴丹、寒山三郡盗匪猖獗,当地驻军兵力不足,臣拟将驻扎这三郡的新编第八和新编第九两个军团扩编三万人,再相应增加军费”。崔坚说着拿出一个奏本递了上去。
“啊,此事朕准了,崔相看着办就行了,崔相为国日夜操劳,辛苦了,快快平身,坐下休息休息。”
刘询志看着崔坚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想着说完了正事,这老家伙就该批评自己了。
果然,只见崔坚开口道:“陛下,适才老臣在门外听到陛下对三位殿下正严加斥责,老臣身为外臣,本无权参与陛下家事,但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身系国家社稷安危!
适才那般言行实在有失天子威严,若是被百官与百姓得知,陛下又如何让他们看待,几位皇子也有失人子之礼,故而老臣冒死以谏!我大汉三千年来以孝立国,以孝治国……”
“咳咳,崔相言重了,确实是我们三个惹父皇生气了,都是我们不好,崔相快起来吧!”刘远磊见状,立即带着刘远达上前搀扶崔坚,同时做着检讨。
而刘询志也上前搀扶,嘴里检讨道:“崔相说的都对,刚刚是朕不对……”
这父子三人心知肚明,刘询志本就不是什么治世明君,这大汉的天下能够不乱,全靠这位崔老丞相掌舵,况且当初刘询志也是被这位崔相一手扶上皇位的,无论如何都是要给足面子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崔坚,刘询志的火气消了大半,知道这立太子一事暂时是不用想了,自己还得再坚持几年再说。
但是刘远风刚刚连着耍了他好几次,这口气却是要出的,于是他立即与同样被戏耍的刘远磊、刘远达结成了新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