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啊,如此一来,匪军兵力四散、士气全无、辎重尽失,已是秋后的蚂蚱了啊!待各位将军再率兵乘胜追击,全歼张冰,夺回代郡也是指日可待啊。”
赵靳很是高兴,又是满饮了一杯酒。
赵言平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出来奏道:“陛下,此战我军虽然取胜,但杀伤的敌军数量并不多。匪军都是骑兵,大部分人马都逃出生天,恐怕元气并未大损。
甚至,这一战也有可能是张冰故意诈败,引诱我军追击。代郡地势复杂,若是我军贸然进入追击,恐怕会落入张冰的埋伏之中啊。”
“王叔,在今日这庆功宴上,何必如此涨敌人的威风!
张冰把几乎全部的辎重和粮草都丢了,连堂堂一个整编军的军旗都被我们缴获了,这还能是诈败吗?大汉的军队不是一向把军旗看的比命还重要嘛?
王叔谨慎是好的,但若过于谨慎,那是会影响士气,甚至贻误战机的啊。”赵靳略显不满地说道。
赵言平在这个时候说如此煞风景的话,自然也就有了被赵靳责备的心理准备,但他更怕此时不说明白,很可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定下立即进入代郡追击张冰的策略了。
一旦如此,过了今日,他便更加无法说服代王更改决定了,于是还想再说几句。
不过一旁的张怀义突然也开口说道:“大王说的是啊,这一战,张冰匪军虽然被我军斩杀的人数不多,但绝对是败的非常狼狈。
他们本就是孤军深入我们两国腹地,士兵们没有军饷补给,又远离故土,缺少援兵,士气原就不会很高,这也是张冰一直不敢与我主力决战的原因。
再经今日一败,恐怕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崩溃了,那些逃走的士兵更多的会直接当了逃兵,愿意继续回到张冰身边卖命的只能是一少部分,我们正该趁此机会迅速追击,全歼张冰匪军!
不然的话,若是给了张冰喘息之机,他反而可能收拢各路残部,再次成为我们的大患。”
“张将军,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张冰的部队已经崩溃了,还是不宜冒险啊。”
赵言平见到张怀义竟然支持代王,便更加着急了。
“大王,言平兄,末将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根据的,今日追击之时,末将正好追上了张冰麾下大将邹华的临时营地。
邹华这个堂堂的伪汉整编第九十三军统制,当时身边就只剩下不到百人跟随了。
虽然没能将邹华生擒活捉,但末将不仅缴获了九十三军的军旗,还在邹华的营帐中抓到一只没来得及放飞的鸽子,鸽子腿上还绑着一封信,就在这里。
咱们与张冰匪军打了几个月的仗,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张冰匪军与刘远风等伪汉高层之间的联络,是通过这种经过驯化的鸽子来快速传达的。
而这封信就是邹华写给刘远风的亲笔战报,末将给陛下和各位大人念一下:
殿下,我军围困兴平城多日,久攻不克,伤亡甚大,将士疲惫。今日即将撤离之时,代、楚联军突然偷袭,我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各军官兵士气崩溃,无人敢于抵抗,争相逃散。
如今全军建制大乱,督帅也已失去行踪,军团全部粮草辎重尽数丢失,具体伤亡与损失无法统计,乃我军团组建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急求殿下速调援军与军需粮草进入代郡补给,迟则危矣。”
张怀义念完之后,便将这封信呈给了代王赵靳。
赵靳又带着微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封信,然后抬起头让侍者将信再转给赵言平观瞧,嘴里则说道:“果不其然啊,既然连张冰麾下的心腹大将都如此说了,此战张冰败的恐怕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惨啊,哈哈。”
赵言平拿过信之后,也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皱着眉说道:“这封信确实看不出什么破绽,看起来应该确实是邹华写给刘远风的亲笔战报。”
“哈哈,这就是了,既然王叔也确认此信不假,那追击的事就定了!今日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联军明日便乘胜追击匪军。
王叔,寡人知道你还有顾虑,但张冰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在如此败局之下还有余力埋伏你们!
寡人再把那两万部队也还给你,你们十六万联军的兵力起码是张冰残部的三倍以上!”
赵言平还是有些担心,嘴里刚说道:“陛下,可是……”
赵靳不耐烦地又打断了他,说道:“王叔,你恐怕还不知道,几日前,赵言辉那个胆小鬼已经在代城向伪汉献城投降了!我赵氏先祖宗庙和祖陵都已经彻底沦落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