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督帅小心,这冰面未必能承受得住您万钧之躯,别伤了您。”朱朗立即说道。
全身披挂着重甲的将军缓缓在冰面上走了几步,看了看只是略微有些裂痕的冰面点了点头,随后便走了回来,对朱朗说道:“你们确实不容易,本将军也理解你们,但是军规军纪也是不容随便触犯的。”
“将军,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们一次吧。”朱朗哀求道。
另外几名伍长也都再次跪在地上哀求了起来。
将军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一直走进了卫所之中,朱朗急忙跟了过去。
“这就是你们值守这个城门的轮值表吗?”将军拿起卫所内的一个大本子问道。
“是的,副督帅,以前咱们禁卫军六个军都在城里驻防的时候,每个城门口都是至少一哨人。如今有两个军调到北线增援,一个军驻守克图山脉,整个裕京城就只剩下三个军,咱这里每班值守的也就减少到一队人了。”朱朗回道。
大隋的禁卫军团原本是五个军,但是王峰把第二军在克图山脉基本赔光之后,杨政侗干脆把原杜千林第二军团硕果仅存的两个军都拆散,补充进了禁卫军团。硬生生把禁卫军团变成了六个军的建制,同时也彻底让第二军团变成了仅存于纸面上的部队。
将军随意地翻阅着轮值表,嘴里说道:“我看你有点眼熟,你们以前是红盾军团第六军的吧。”
“没错,下官年初从军事学院毕业后,到红盾军团第六军做见习副队长,今天刚被提拔到这里当队长。下官在红盾军团的时候,还被派去给您送过信,所以跟您见过几面。
副督帅,这天这么冷,您还不辞辛劳地在城外巡逻,肯定也冻坏了,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朱朗赶忙套起了近乎,说着还递上了一壶酒。
“本将以前确实爱喝酒,但自从效忠大隋天子之后,为表尽职尽责之决心,已经彻底戒酒了。连陛下都恩准本将在御宴上以茶代酒,怎么你还想让本将破戒不成。而且你们轮值期间怎么还敢喝酒呢?”将军一边翻看轮值表,一边说道。
“小的不敢,小的忘了这茬事了!请副督帅责罚!还有这酒,其实就是在兄弟们冻的受不了的时候,喝一小口暖暖身子的。”朱朗急忙跪地说道。
“唉,算了,都不容易,今日本将看你们确实冻坏了,又没有耽误什么事儿,就饶你们一次,不过只此一次!
下一次若是被王督帅抓到,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有你们的苦头。”
将军合上那本轮值册,转身走了出去。
“多谢副督帅!”朱朗跟出来感谢道。
“谢谢副督帅!”
另外几名伍长也带着士兵们大声感谢着。
而那将军则没再说什么,翻身上马之后,径自带着那队护卫骑兵进城去了。
在原大汉皇城建章宫后面,有着一片不小的人工湖,这是在一个天然湖泊的基础上加以扩建修葺后形成的,位置是整个皇城的最北部,世祖刘伯武将其命名为玄海,象征北海。
在玄海中间有着一个高台,高台呈正方形,四面各有一座九孔白玉石桥连接岸边,从任何一座石桥走进高台上都要攀登三十三级台阶,登上台阶后才能看到一座高大典雅的楼台,这就是渐台。
此时的渐台外,弯月当空,繁星闪烁,渐台上,一层层的红色宫灯在微风里缓缓晃动。渐台内,众多烛光闪烁,亮如白昼,月光、星光、灯光、烛光倒映在刚刚结冰的湖面,又是一片亦真亦幻的美景。
因为杨政侗今晚要在这里大宴群臣,故而整个渐台热闹非凡,众多的侍卫守护着玄海四周,四座白玉石桥上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一队队宫女和内侍往来穿梭,将一盘盘美食、一壶壶美酒送上桌案,大隋的文臣武将们则互相打着招呼,一边笑着攀谈,一边走向自己的坐席。
“哈哈,聂将军怎么才来啊,往日要是有酒宴,你肯定是最先到的。”
秦元看到聂闻天走上渐台,立即笑着迎了过去。
“哈哈,秦大人说笑了,聂某身为禁卫军团副都统制、京畿军务协理大臣,在这节庆之日,更要确保裕京安全,不能让宵小之辈扫了陛下大宴群臣的雅兴嘛。
所以聂某刚刚去各处城墙巡视了一下防务,回来换了衣服就赶紧过来了。”聂闻天笑着答道。
“聂将军真是尽忠职守啊,不过依封某看,聂将军是因为不再喝酒了,才对这酒宴兴致寥寥啊。”封宏也走了过来,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