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年轻大臣,都想看看这个愣头青是谁,顺便思考他跳出来说这样的话到底是有人提前在背后授意,还是他自己想要在齐思瑾面前卖好。
齐思瑾也没想到这时会有人跳出来说这样的话,仔细一看,似乎对这年轻大臣有些印象,便问道:“这是曹爱卿吧?”
“回陛下,臣是兵部职方司员外郎曹天虎。”
这个愣头青正是当年与“风扬七杰”很有些嫌隙的元堂学生曹天虎,如今在从风扬书院毕业后,凭着家族荫蔽,也已经在兵部任职了。
“哦,曹爱卿说礼亲王私聚兵将,打造盔甲,扩充私兵,聚众谋逆,这可是大罪!各位爱卿,不知对曹爱卿的奏议有何看法?”齐思瑾问道。
齐思瑾这话问完,大殿上一时间竟无人答话,大臣们并不知道曹天虎刚才的话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事先已经得到了齐思瑾的授意。在不知道皇帝的真实想法前,谁也不敢随便说话,万一揣摩错了圣意,那可是要倒霉的。
就这样,众人渐渐都把目光看向了韩凌宇,他是齐思瑾最亲近的心腹,他的话自然也会代表齐思瑾的真实想法,大家都在等着韩凌宇给定个调子再说话。
“陛下,臣韩凌宇请奏!”
韩凌宇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及时走了出来。
“韩爱卿请讲!”齐思瑾立即说道。
“陛下,微臣认为,礼亲王私回封地,不尽孝道,确实有错,应当责罚训斥,但若说其有谋反之意,却并无实证!
礼亲王乃先皇长子,位列大齐众王公之首,除非其确有谋反之举或私聚兵将、打造甲胄的真凭实据,否则不宜轻起刀兵,引发混乱。如若导致大齐内战,让周边燕、汉等国趁虚侵入,则我大齐危矣!”韩凌宇说道。
韩凌宇话音刚落,其余的大臣们就纷纷出来说话了。
“陛下,礼亲王孝道有亏,理应斥责!”
“陛下,臣以为韩侍中所言有理,礼亲王私募兵将只是传言,并无实据,不宜轻易定罪!”
“陛下,礼亲王虽孝道有亏,但并无谋逆之举,应下旨斥责,不宜轻易派兵!”
“陛下,臣赞同韩侍中所言,先皇刚刚驾崩,若是轻易发兵,也会遭大陆各国耻笑为大齐骨肉相争……”
“陛下,韩侍中之言乃是识大体之举……”
……
看着大部分大臣都表了态,齐思瑾也开口说道:“各位爱卿所言有理,礼亲王并无谋逆之举,更无真凭实据,朕岂能行那手足相残之事!先皇临终前,就拉着朕的手,嘱朕要善待兄长。朕每念及此,泪不能止,夜不能寐……”
说到这里,齐思瑾还用袍袖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又继续说道:“朕是真心希望兄长能够回来祭拜先皇,先皇多年来最喜欢皇长兄,定是十分想念他……
唉,既然礼亲王身体有恙,无法赶回,朕也不忍严加斥责,就着由礼部派人传朕旨意:礼亲王安心在封地休养,无传召则不必回齐城,就让他在王府内遥祭先皇,为先皇祈福守孝三年。”
“臣遵旨!”严青立即答道。
众臣也都终于明白了齐思瑾的意图,原来他是想让齐思嘉禁足在封地府中,这也是在明白地告诉齐思嘉,只要他老老实实待在封地王府中,齐思瑾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在齐国的历代皇位争夺中,已经算是胜利者对待失败者最为宽容的了。
“好了,如果众爱卿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奏了,那就散朝吧!朕还要去先皇灵柩前拜祭守孝!”齐思瑾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众臣跪拜之后,齐思瑾离开大殿,这一次早朝便算是结束了,大臣们依照官阶大小和关系的亲疏远近,三三两两鱼贯而出。
曹天虎见自己的奏请根本没人在意,满腹怨气地转身向外走,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撞了走在前面的韩凌宇一下。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急着想往前挤,原来是曹兄啊!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韩某提醒一句,曹兄如此年纪就官拜兵部职方司的员外郎,已经是借了祖上的荫蔽,晋升的很快了!有多少出身贫寒的才俊之士,兢兢业业一辈子也到不了这个位置。
若曹兄还是急着往前挤,总是撞到人就不好了,这次撞到的是我,自然没什么,若是下次撞到别人,怕是会受伤的!”韩凌宇略带嘲讽,又一语双关地说道。
“韩凌宇,你不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曹家是几代先祖血洒疆场,用生命换来的荫蔽!你一个商贾家的私生子,就凭着溜须拍马,如今竟然一下子成了侍中,不说夹着尾巴小心做人,居然还敢教训起我来!”曹天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