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小的告退!”
内侍接过金子,向陈奇松磕了个头便转身出去了。
陈奇松看着那离开的内侍背影,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殿下,您觉得……”
周颂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陈奇松接下来的想法。
“老东西什么表示都没有,这说明他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定主意,他是在犹豫!”陈奇松眯着眼睛说道。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探听出陛下到底会如何决断呢,万一……”周颂担忧地说道。
“没有万一,这个老东西既然犹豫了,就说明他有接受刘远风条件的可能!这个老东西,我已经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竟然还会犹豫要不要杀了我!
我陈奇松的生死,绝不能被别人掌握,我要把生死的决定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两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老东西在关键的时候是靠不住的!”陈奇松愤怒地说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
周颂看出陈奇松的心中已经有了非常可怕的想法,这让他都是浑身一颤。
“既然老东西不仁,那就莫怪我不义了!周颂啊,我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大汉刘远风的德祈三年,是大燕燕凌云的建熙三年,是大齐齐思瑾的武平元年,对吧?”陈奇松突然语气怪异地问道。
“殿下,您说的没错,另外三个帝国确实是这几个纪年。”周颂不明白陈奇松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只得满是疑惑地答道。
“哈哈,也就是说,最近这两年多,另外三大帝国的老皇帝都死了,龙椅上都已经换上了年轻人,只有我大陈还是祯明二十三年!现在,也该轮到我大陈的龙椅换上年轻人来坐了!”陈奇松冷笑着说道。
……
当天晚上,陈奇松便来到了皇宫之中求见陈健。
因为他对陈健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所以他到来的时间恰好是陈健即将用晚膳的时候。而陈健今日似乎也想见见自己这个儿子了,并未让人阻拦。
“儿臣给父皇请安!”
陈奇松刚一进屋,就见刚刚从御苑回来的陈健已经坐在一扇精美的仙鹤大屏风前,身前的桌案也已经开始摆上晚膳。
因为陈健已经一心修仙,所以他的晚膳也是按照修仙之人的标准,食材比较简单清淡,但细看之下,仍然样样都是民间少见的精品素斋。
“松儿难得来看朕啊,快起来一起坐,吃过晚膳了吗?”
陈健也是许久未见自己这个儿子了,突然见到陈奇松跪在面前,立即显得很是慈祥,完全没怪罪陈奇松不请自来的行为。
“回父皇的话,儿臣尚未用膳。”陈奇松仍旧跪在地上答道。
“那就快来一起吃吧,要是你觉得父皇吃的这些东西太清淡,就让御膳房加几道你喜欢吃的菜。”陈健微笑着说道。
“父皇,儿臣这两日寝食难安,早已没了吃饭的胃口!”陈奇松突然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
“哦?这是为何啊,松儿可是病了,还是在为江北的战事忧心?”陈健关心地问道。
“父皇,自从您让儿臣监理国政后,儿臣兢兢业业,废寝忘食,生怕有何差池,辜负了父皇的信任。可是,先有西南梁宗叛乱,后有汉皇刘远风潜入陈州,前年又有北伐魏国失利!儿臣知道自己没用,让父皇失望了!
这一次,大汉联合梁宗同时进攻我大陈,来势汹汹,大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儿臣本欲全力一搏,死中求生。
可是这几天,全城都在传说,大汉皇帝刘远风给父皇写了一封亲笔信,说只要父皇把儿臣交出去,他就可以退兵!
父皇,儿臣本就是个无用之人,若是真能以儿臣一人换得整个大陈转危为安,那儿臣愿意自裁,以免父皇背上杀子之名,儿臣绝不让父皇为难!
儿臣今日前来,就是向父皇诀别的!儿臣今生不孝,只能来世再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了!”这陈奇松说到最后竟是涕泪齐下。
“松儿都是从哪听的这些谣言,你先起来,陪朕一起用膳,咱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陈健亲自走过去扶起了陈奇松,然后坐回到屏风前面,又挥手示意在一旁伺候的内侍和宫女全都退了出去。这样,屋内就只剩下陈奇松和陈健两人了。
“多谢父皇,您这时候还肯跟儿臣吃顿饭,儿臣死也能瞑目了!”陈奇松说着还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儿子,只要朕还活着,就不会让人害你!”陈健有些生气地大声说道。
“父皇,儿臣平日很少来看您,实在是太不孝了,直到今天,儿臣才知道,您对儿臣这么好!”陈奇松流着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