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啊——”楼下众人听得入神纷纷鼓掌叫好欢呼不已。
“果然说得好啊——”我仔细一听此人将京中繁华说了个点滴不漏更难得的是口齿灵洌条理分明遣词工整合辙压韵看来绝不是等闲之辈不由得认真地盯着那人看了两眼。
那人似乎在人群之中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微笑着将眼睛向这里瞟过看到了我同七郎刹那之间似乎愣了一下眼中神光暴射接着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说他的书。
“好凌厉的眼神!”我心中暗自惊异。
七郎却没有留意拉着我径直上楼找了个临街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两位爷!您二位要来点儿什么?小店的鳝鱼包子可是东京城里出了名的鲜哪!”小儿跑了过来奉上茶水然后取下搭在肩头的长巾将本来就光可鉴人的硬木长桌又快快地擦拭了一遍一边殷勤地问道。
“六哥——”七郎看了看我示意我来点菜。
“先把菜单拿来看看。”我对小二说道。
“菜单?”小二挠了挠头莫名其妙地站在哪里。
唉!习惯了我还当自己是在饭店点菜呢!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就把你们的招牌菜来上三四个有什么好酒烫上一壶!那个什么鳝鱼包子的也来上一笼!”
“好嘞——”小儿满口应承转身就要下楼。
“且慢——”七郎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来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然后吩咐道“把这些粗茶撤了给爷来一壶上好的香茶!”
“放心吧二位爷——”小儿将桌子上的茶水撤下小楼去了。
转眼之间茶水与杏花村的陈年汾酒就端了上来另外还有一盘卤牛肉和一盘黎冻鱼头。
“六哥你我兄弟喝上一杯!”七郎提起酒壶深深地吸了一口非常满意顺手倒入杯中举到我的面前殷勤地对我说道。
“你倒是个酒虫转世!”我也不推辞笑着拿过来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绵延醇厚的酒水落入喉中浑身上下顿时热了起来。
没想到宋代的白酒已经非常厚道虽然可能在酒精的比例上较之后世弱了一些但是入口甘醇齿间留香怕是跟独特的酿造工艺有关再加上现在的水质较好没有污染果然是消愁解闷寻欢助兴的佳酿。
七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人物风流不羁温文儒雅可是一喝了酒以后就有点令人无法恭维了干脆将衣襟扯松了抓着酒壶斜依在窗台的木梗上面一边喝着一边望着下面的风景口中尚且不忘与我说话。
点的几个菜还没有送上来几杯汾酒下肚头脑有些醉意醺然我站了起来也学着七郎的样子凭着阑干看那对面的风物。
一阵微风拂面而过眼前横亘着的正是汴河的一条支流被人们加以开掘后作为交通一道拱桥如飞虹般连通了河两岸正是飞虹桥。桥下有数只满载货物的乌蓬船正在通行桥面上的人俯下身去观看那船家转舵掌槁不时地出惊呼声。
两岸上有无数的小店铺和临时摆出的摊位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好一派热闹景象数不清的行人客商骑马坐轿赶车牵牛或是买或是卖或是看热闹塞得河两岸水泄不通不由令人感慨东京汴梁的繁盛。
更有不少胡人穿着奇装异服扯着古怪离奇的腔调笨拙地比画着手势将自己不远千里带到中原的各种奇珍异宝通过古玩商人出售变换成银钱然后在购进自己需要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物高高兴兴地雇船回去。
“大宋——”我忽然百感交集。
看着眼前的景象任谁又会想象到只需百余年之后太祖太宗开疆扩土的雄心已然不再富丽天下的景象盍然远去而留给后人的只是金人与蒙元的凶悍肆虐与靖康之耻的千载恨事呢?空怅惘中华自此一獗而不振无数灿烂的文明就此淹没于草莽之中只听到异族统治者奴化人民的声音与汉族遗民的悲苦呐喊?
我的额头上忽然冒出一股冷汗来。
“二位爷!您要的菜来了——”小二的话将我从冥思中惊醒过来。
这才现楼上的其他客人都已经吃罢了只剩下我与七郎两个人靠在窗口上吹风。
一位老者正笑吟吟地坐在我们的桌子旁边伸出筷子尝试着盘中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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