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你越发长进了。”谢靖压着怒火:“竟敢协同外人把相府架在火上烤。”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回府前他已经去见过秦氏,从秦氏口中得知此事与谢谭幽脱不了关系,事情能做的如此全面,其中许是少不了燕恒的帮衬。
他与燕恒,一个文官之首一个武将之首,近年来,燕恒虽残忍狠厉,但相府与他始终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却肆意散播流言,污相府名声,并且还是连同谢谭幽一起,这让他怎能不怒。
谢谭幽在来的路上已经猜到了或许会被谢靖审问,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但她想不到谢靖会如此,没问发生何事,不追究真假,更不担心她有没有受伤,他是直接给她定了罪。
谢谭幽有些愣神,“我没有。”
“你是否对我怀恨在心?恨我这三年对你不闻不问,所以你要联合外人一起弄死我。”
“父亲公务繁忙,我怎会这样想,况且我与燕王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谢谭幽解释道:“今日我在西街遇见坏人,幸得燕王所救才得平安回到府中,至于流言为何会传出,我不知晓。”
“第一次见?”谢靖眯眼打量谢谭幽,似是在判断她说的真假。
“是啊,父亲。”
谢谭幽泪水顺势滑落,语音里满是委屈:“如今,父亲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会害父亲呢,外面的流言蜚语,我是真的不知。”
“可京中谁不知燕恒薄情冷漠,怎会这样巧合救了你呢。”谢靖冷哼:“据我听闻,前些日子他受了伤,今早才方醒来,又怎会巧合的出现在西街。”
“父亲是不信我吗。”
谢谭幽杏眼低垂,凝着细白手背上那道轻轻浅浅的伤口,“我才回京不久,这是第一次出府,我有何机会去认识燕王那样的人呢。”
“他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
谢谭幽泪水一滞,她以为只要她解释谢靖最起码会信她一些的,可看着他双眸,似乎只信秦氏,她心头止不住的生寒。
又想起三年前,谢靖好像也是这样,只信秦氏。
谢谭幽不禁摇头嗤笑。
“父亲要是还不信,可找林叔问上一问今日的所有事情经过,以父亲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还能猜到这件事的主谋。”
话落,她清楚的看见谢靖瞳孔一缩,震惊又心虚。
谢谭幽拳头攥紧又松开,手心的灼痛感她似乎感受不到。
林叔表面上是相府的管家,实则武功高强,是谢靖豢养的暗卫头目,此事除了谢靖便只有谢谭幽知晓,她能知晓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贪玩,得知林叔要出城,便吵闹着要同林叔一起去,谢靖没法,便只好同意了。
不料,他们才出京城不远,便遇上五六个黑衣人,平日里坡脚的林叔,可以正常行走,身姿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了来的黑衣人,自那之后,林叔就常出现在她身边,美其名曰保护她的安危。
林叔在她身边多年,所以她对林叔很熟悉,熟悉到一个脚步声她就能知道是不是。
回府第五日,林叔就到了兰香院,他不曾露面,她便也装作不知,今日遇到危险时,她亦是知晓林叔就在附近,所以她并不怕的,所以才敢明知道逃不掉还敢试图跑。
可最后救她的不是林叔,而是燕恒。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怀疑,林叔来她身边,不是保护而是监视,他们不担忧她的死活,只管她的行踪,现下,看着谢靖神情,是真的确认了,林叔就是来监视她的。
“你还知道什么。”谢靖眸子冷了下来。
“父亲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谢靖的模样,谢谭幽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可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在外三年,不知走了多少鬼门关,谢靖从未差人来问一句,那个时候,不就该知道,她于谢靖,早已不重要了不是吗。
可谢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啊,这半月任秦氏怎么刁难,她都一一忍了,只是想着能好好在府中养好身子,然后陪着谢靖过完这平淡无味的一生罢了。
毕竟,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那个曾经深爱着母亲,又万分宠溺她的父亲,终究是不在了。
或许,这三年只有她一人被困在回忆中。
“明日,你去大理寺府邸,与大理寺卿说明秦氏并未害你,是有人造谣。”谢靖轻轻抿了一口茶,沉声道:“若再生事端,别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