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刘子艳,当初院试时,有幸坐在兄台的前方。”那人道。
子柏风看了他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顿时回忆起来,当时确实是有这样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前面。
“子艳兄现在在何方高就?”子柏风拱了拱手,问道。
“在下现在添为刀刘村的村正,不过在下这村正和子兄比起来,真的是差太多了,子兄的名气,现在早就传遍蒙城了。”
子柏风连续做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击鼓鸣冤状告府君,却不但没有受到府君怪罪,反而被重用——当即就有俩心存侥幸的人也来击鼓鸣冤状告府君,无一不被治罪——可见府君厚爱。而另外一次名气更大,子柏风怒骂非间子,竟然活着走出了蒙城府,这更为传奇。
“取笑了……”子柏风面色一红,他可是没办法才抛头露面的。
“当日兄台在考场上一睡不醒,我便知道兄台是不世之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就连兄台治下的儿郎都如此争气,唉,我刀刘村……”他指了指身后一群垂头丧气的少年,那些少年一个个死了爹娘一般,还有一个年龄最小的在抽抽噎噎的。
“全军覆没了?”子柏风笑着摇头,道:“我们下燕村之前也有数年是这样子的,现在来东蒙书院的人越来越多,书院的学生就那么点,想要考上是越来越难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了一个走了五百多里地来考试的学子,来的时候钱就已经花光了,这次还没考上,正在发愁怎么回去呢。”
“这可真可怜……”子柏风口头上稍稍同情了一下,不过他年幼时也是经历过了逃难的,当时他们父子俩人一文不名,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有一次父子俩饿了两天了,子坚用草编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卖给好心人,这才换了一个包子,老爹还没舍得吃,给子柏风吃掉了。两年的流浪都过来了,五百里地,慢慢走吧,走到了家里,便知道辛苦,知道好好学习了。
“谁说不是呢?”这位刘子艳兄台似乎很喜欢这句话。
“子兄。”刘子艳摇摇头,又一抱拳,道:“对于玉税这事,子兄如何看待?”
子柏风扬了扬眉毛,刘子艳连忙道:“实不相瞒,我们刀刘村也是需要交纳玉税的,上次府君征收补税,我们刀刘村就已经褪了一层皮了,这次实在是无力……”
子柏风把自己村的赋税推翻了,其他的村子,他不可能全部顾过来,不过府君也没大力催债,这些村子也就是意思了一下,就都摆脱了收税的危机,某种程度上,子柏风算是救了这些人,不过即便是丁点的赋税,也可以让这些人难受无比了。
“唉,真羡慕子兄啊,文章大才,雄辩无双,我们这些和子兄同科的人,惭愧得紧啊。”
“过奖了……”子柏风皱眉道,“我现在也没想好该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我们同期的许多村正都到了产玉的村子,他们现在也都到了蒙城,我们相约中午在蒙城居一聚,商议一下玉税的事,也权当是咱们同科秀才的闻喜宴了。”
看子柏风有些犹豫,刘子艳又道:“子兄不用担心,醵钱均分。”若是按照常理,子柏风这个头名要多出一些,不过子柏风和他们一样,也只是村正,所以大家就都醵钱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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