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捡起那细长的一根,届时,洁白的指肚冒出一抹鲜红,指尖传来阵阵痛感,直逼她七寸之处,这松针的样子,真是像极了璇玑刺向她的那根。
青睐痛得蜷缩住身体,可恶,她死死握住桌子一角,这辈子,她定要报这一剑之仇!
随着额头渗出一层层的细汗,青睐眼神涣散,面色苍白。
这种濒死的感觉,真的太熟悉了,但如果就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
阖目之时,恍恍惚惚间,似是走来一个人。
“金钥···”说完,青睐安心地阖上了双眼。
迷迷糊糊中,青睐感觉被人抱上了床,接下来是号脉、扶额、探温一系列举动,直到一股苦涩热气袭来,她猛地睁开双目,死死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致他手中的药汤都晃了晃。
修长骨感的指节,空气中混杂着的松柏淡香,处处都印证着,是知白。
难道,已经被他挖走了?
青睐赫然抬头,对上了知白犹疑的双目,她呼吸急切沉重,“你拿走了?去救他们了?”
知白蹙眉,尚来不及说出什么,就被青睐一把甩开,连带那冒着热气的汤药,都摔了出去,碎在了地面。
青睐喉头一紧,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
青睐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她不可置信地盯了他一会儿,眼球左右摇摆不定,最后她绝望地闭上双眼,迎上丹唇,就这样吻住了知白。
这触感,还跟上辈子一样,有点凉,有点软。
知白一双星目睁成了圆形,他下意识推开青睐,可眼角一瞥又看到了那枚青痣。
耳边是那句回声:“师父。”
鬼使神差地,知白的手就停在了半空。
自己这是怎么了,先是救了倒在地上的青睐,她醒来之后,就开始逼问自己,到现在,她竟然。
三次了,就这短短一片刻,知白都心紧三次了。
不知是青睐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殿下,殿下,奴婢选了些婢子···”
是青杏!
此时门口涌进大批宫女,青睐瞪大眼珠向外一瞥,连忙推开了知白。
青睐想起来了,她重生了,那些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其实,在她吻到知白的时候,没有熟悉的胆汁续命,她就已经想起来了,但她之所以现在才推开,其实是因为不知该如何解释。
门口的宫人们都愣在原地,知白猛地一挥衣袖,殿门紧闭,隔绝了众人。
他坐在青睐身旁,衣着凌乱,脸颊泛红,手足无措,竟然是先被青睐推了开,知白啊知白,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就是自己疯了。
青睐想解释些什么,谁料知白即刻起身离她八丈远,避她如蛇蝎猛兽,低着头用力整理衣袖,像是在生谁的闷气,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结束,他掩下脸颊的一抹绯红,开门离开。
门口听墙角宫人猛地失去重心,纷纷砸向他。
“小心!”青睐下意识提醒。
但她确实想多了,知白身手矫捷、一一躲过。
青睐自觉多嘴,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双唇,此时,正对上知白回眸看她,但即刻,知白又拂袖离去。
知白:“荒唐!”
天地良心,这人怎么又生气了?这次她可什么都没干!
青睐完全没想到,她刚才轻拍嘴唇的样子,活像是一种勾引,又或是,宣誓主权。
气就气吧,反正是离开了,也没多说、也没多问,青睐松了口气,复又走到了刚才晕倒的地方,死死地盯着那枚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