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康哥牛逼啊!”周围的学生再次簇拥在我身边发出一声声虚伪的称赞,假设今天是张娜给了我一耳光,这些人同样也会夸赞,只不过是站在张娜那一边,这就是现实。
我看逼也装的差不多了,一只手拎着可乐瓶子,一只手插着口袋,准备爬出去学校,如果忽略我一身寒酸的行头的话,其实也颇有一番社会大哥的派头。
“宋康!”谁知道我才刚刚钻到学校的墙头底下,身后就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我浑身禁不住吓了一哆嗦,犹豫了半天后还是转过了脑袋,干笑道“张老师...”
喊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班主任张老师,张老师是个四十多岁有些谢顶的中年人,属于在学校里混吃等死熬退休的那种中庸分子,对于我这样不起眼的普通学生,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师,您刚才喊我?”我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走到他跟前。
“小康啊,家里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你父母还好吧?”张老师捋了捋脑袋正中心的几根头发,居然对我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
不对!绝对有鬼,张老师特别势力眼,一般这样的笑容,他只会对班上的那些尖子生表露出来,对于我这样要钱没钱,要成绩没成绩的“半透明”这货一直都扮演着“严师”的角色。
“差不多了,老师我这几天没来上课,是因为...”我绞尽脑汁的开始编造理由。
“不要紧,不要紧,家里有事就先忙着,对了你叔叔不是咱们县文教局长么,过几天老师过生日,你看看能不能请他赏光?”张老师赶忙摆摆手,笑的如同菊花一般灿烂。
“叔叔?文教局长?”我一时间有些懵逼了。
“小康啊,老师承认以前对你关心不够,可是你也瞒着老师很苦啊,请个假而已,哪里需要局长亲自打电话...”张老师近乎卑躬屈膝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一副很熟络的搭着我的肩膀朝校门外走去“以后回学校就从正门口走,保安如果拦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直到走出校门口,我的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朝着班主任弯腰道别“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有需要随时给老师打电话,记得过几天老师过生日...”班主任张老师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笑容满面的走回了学校。
望着他一颠一颠离去的背影,我大概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估计是黄帝那伙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让县文教局的局长帮我打了个电话请假,所以我们班主任才会对我的态度判若两人。
这样看来黄帝那伙人的本事确实超出我的想象,只不过这样一帮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会抓着我这个卵用没有的穷小子不放呢?
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我晃了晃脑袋,瞄准方向朝着“炮街”走去,距离晚上九点和黄帝约好碰头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我眼前需要做的就是不被警察抓住。
“炮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很多翘课的学生和不良少年流连于街头的旅馆、网吧和游戏厅之类的场所,我这样的人并不显眼。
抱着侥幸的态度,我想再去谢泽勇的台球厅看了眼会不会有人,刚刚才走到一半,就被一伙骑摩托车的少年从身后追了上来。
将我堵到角落以后,六七个拎着铁管的年轻人全都似笑非笑的将我包围起来,领头的家伙剃着小平头,脸上罩着个黑色的口罩,正是疯子本人,几天没见到他,他看起来比原来更社会了,一身朋克味儿十足的黑色的皮衣皮裤,耳朵上还打了好几个亮晶晶的耳钉。
“废物,我找了你很久,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敢来学校了。”疯子一手攥着铁管晃了晃,一手指向我冷笑道。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退缩着,眼睛却在四处打量有没有逃跑的机会,经历是种宝贵的东西,如果没有这几天近乎地狱式的折磨,我碰上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抱头,接着就是认命和绝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黄帝那么折磨我,都没能要了我的命,况且眼前这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废物,你那两个兄弟呢?都喊出来,咱们过过招!”看我不吱声,疯子更加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拿铁管戳了戳我的胸口。
“疯子哥,我不敢了...放过我吧!”我半蜷缩在地上,很怂的朝着他求饶起来,其实袖管里的小叉子已经慢慢滑落到我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