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车厢里,烟雾缭绕,暖香氤氲。
白昙懒洋洋的趴在软榻上,嘴里叼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好不惬意。今日,他解决了一桩棘手的大麻烦,虽然往后日子称不上高枕无忧,但本该烧到他身上的火,却也烧不着他了。
这大麻烦,不是别的,就是巫阎浮藏在弑月钩柄里的一卷人皮画。
画中所绘是一张毗湿奴画像,但其中隐藏的玄机却远不止于表面。
只要浸水后以凹凸镜对光细看,便会发觉毗湿奴的莲座下藏着一座神殿。此神殿为数百年前,一位天竺国王临终时仿造梦中佛国所建,可惜刚完工不久,却被一场大雪崩所毁,再不见天日。
据逃出来的工匠后人所说,殿中被埋葬的秘宝不计其数,犹以一颗镶有“毗湿奴之眼”的金轮为最,传闻,此轮能吸日月之力,引为所用。
金轮在手,天下无敌,颠倒轮回,掌控生死。
自他那狠心的父王将藏宝图交到巫阎浮手中,命他寻找图中神殿以来,便惹来武林中无数纷争,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张图找上门来,但哪里有人打得过西域第一高手巫阎浮?不是惨死当场,就是空手而归。
他不傻,自是不愿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就在刚才,他将藏宝图从弑月钩里的柄中空槽里取出,当众烧了个干净。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连离无障都被他惊得掉了下巴。
看着他们的神情,白昙却忍俊不禁,只想大笑。
因为如今这张藏宝图,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了。
——过目不忘,是他最大的本事。
凭了这本事,他才得以偷学到藏经阁里一筒筒的武功秘籍,自行打通任督二脉,十年凿壁偷光,终熬出一线生机。
巫阎浮呀巫阎浮,你花了数年才参破藏宝图中的奥妙,怎么也料不到是为我做嫁衣。如果你泉下有知,怕是会气得魂飞魄散吧?
白昙想着,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愉悦过后,却又一阵怅然若失,还说不出的难过,矛盾复杂得很。他把这都归咎于“仇人没法看着他春风得意”,而后便吸了口烟,一股脑全吐了出去,不再细想。
巫阎浮盯着他衣领里露出的一截后颈,手心发痒。
少年的颈子欺霜胜雪,弧度优美,细得不堪一握。他想掐住那儿,用牙齿厮磨他脆弱的血管,附到他耳边轻声告诉他,自己是谁。
这胡作非为的小子会被吓成什么样?
只是想一想,巫阎浮冰冷死寂的血液都要沸热起来了。
当然,只是还不是时候。他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白昙突然感到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他扭过头去,看见跪在软榻边的药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被吓了一跳,有点恼怒:“喂,你偷看什么?”
巫阎浮低下头:“我听见教主在说话,我还以为是在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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