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诧异,露出几分困惑之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装蒜是吧。
他一脚踢开了甲板上的渔网,渔网下面藏了一把匕首。
苏婵立马去捡。
他更快,直接擒住她的手腕,往后反扭,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抵在了她咽喉:“周徐纺在哪?”
这哪是病秧子,分明是练家子。
船上的几个男人同时围上去,被苏婵用眼神制止了。
“不说,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江织抬起手,正要刺下去,耳麦里传来周徐纺的声音:“江织江织。”
他手上动作一顿:“徐纺?”
“是我,我在水里。”她催促,“你快把我的客人扔下来,戴领结的那个,他尾款还没付。”
江织:“……”
他都快担心死了,她还在想着尾款。
还想着钱,应该没受伤,他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在船尾发现了人,回头看了一眼边防支队的人,避开他们目光所及的位置,把人扔下了船,回头警告了一句:“记住,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抓了那么多偷渡客,放了这一个,不为过吧。
九点半,边防支队已经收尾了。
周徐纺这才带着她的客人从另一个港口游上岸:“车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上车,他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对方点点头,眼镜早掉了,口罩还戴着。
个子一米七五左右,偏瘦,脑门很圆,鼻梁有点塌,周徐纺不动声色地打量完:“还有件事。”她压着声音,非常冷漠,“记得把尾款付清了。”
男人点头,直接上车了。
脸遮着,声音都不暴露,这人挺可疑。周徐纺盯着男人耳朵后面的痣,在深思。
“纺宝。”
她突然听到江织叫她。
“纺宝。”
她回头张望,看见人了,用力挥手:“江织,我在这里。”
灯在很远的地方,微弱的光线里,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就那么点光,全融在了他眼里,亮得一下子就抓住了周徐纺的目光。
他跑过来的,气喘吁吁:“怎么回事?”
周徐纺给他拍拍背,顺顺气:“船上有苏卿侯要接的人,他那边弄错了,把我的顾客带去了。”
他皱着眉,心慌意乱还没平,呼吸很急。
周徐纺赶紧安抚:“我没吃亏,我把苏卿侯送到他父亲船上去了。”她踮着脚,把他乱糟糟的头发弄好,“他父亲就是来抓他的。”
他眼里的光暗下去,眉宇蹙得更紧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拉他的袖子,“江织。”
他把外套脱下来,把湿漉漉的她裹着,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里:“你太厉害了,我觉得我很没用。”
语气失落、无力,还有后知后觉的惶恐。
他终究只是个寻常人,可他的周徐纺却是无所不能的人。
“才不是。”周徐纺仰着头,一脸认真的模样,“要不是你在我后面,我也不敢一个人去追,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才不怕的。”
傻子。
他才不想在她后面守着,他想代她冲在前面。
“尽快教会我游泳,”他把脸上的海水擦掉,“不要不忍心,不喝几口水,我是学不会的。”
周徐纺对他狠不下心,他一挣扎,她就捞他,都学了两次了,他还憋气都不会。
至少得会游泳,不拖她后腿,还能陪她扎到水里。
周徐纺点头:“好。”
江织牵她的手。
她立马缩了一下。
“手怎么了?”
她把手伸出来,给他看:“苏卿侯咬我了。”伤口已经结痂了,可泡在海水里太久,还是很疼。
江织给她吹吹,眼里揣了刀子似的,骂:“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