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会耍诡计,江织也会。
就薛冰雪,不喜欢落井下石。
他还问了个特别傻白甜的问题,用一脸认真的表情:“如果你做了坏事,良心不安怎么办?”
江织笑了:“良心?”
这孩子还是太正直了。
他摸了摸粉色拖鞋上的兔头:“那玩意,我没有。”
薛冰雪:“……”
凌晨,江家老宅外有车鸣声,守夜的下人披了件衣裳,起身去开门。
是二房的车。
“扶离小姐回来了。”
江扶离下了车,与司机交代了几句,才进了屋,往小楼走去,她脱下外套,递给了下人:“在外头守着。”
下人应了。
老宅主楼的南边修了一条游廊,游廊一侧,砌了观景亭和阁楼。
她母亲还未歇下,在观景亭里侯着她。
她走过去,落座了:“让人去查探了吗?”
骆常芳道:“查了。”给她倒了杯茶,又道,“江织那病歪歪的身子应该不是装的,这次落水恐怕去了半条命。”
江扶离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这样了都还不死,他的命也真够硬的。”
骆常芳斟茶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见无人,低声问道:“扶离,是不是你做的?”
江扶离笑着用杯盖将茶叶拨开:“母亲,这可不能乱猜测,我可是有不在场的证据。”
翌日,因为气温太低,淅淅沥沥的雨冻成了冰子落下来,这雪将下未下。
上午九点,江织转去了普通病房。
十点,他才醒。
刚巧,江扶汐端了水,推门进来,声音轻轻柔柔的:“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织坐起来,眼里一点方醒时的惺忪都没有:“你怎么在这?”
她把水盆放下:“祖母让我过来照看你。”
取了干净的毛巾,打湿水,她拧干后走到病床前,稍稍俯身,替江织擦手。
他避开,让她动作落了空,冷冷淡淡的神色:“你出去,让我的助理进来。”
江家这一辈只出了四个孩子,感情都不亲厚,即便是都在老太太膝下教养的江织和江扶汐,私下关系也很淡薄。
江织不爱与人交涉,江扶汐更是不出闺阁,两人不结仇怨,也没有什么姐弟情深。
她放下毛巾,取了挂衣架上的衣裳,不气不恼,脾气很好,依旧是细声细气的:“我守在外面,有事你唤我。”
江织却直接下了逐客令:“回江家去,这里不用你照看。”
“祖母她——”
“我会跟奶奶说。”
她颔首,穿好外套,大衣是定制的,与老太太一样,她也爱刺绣、爱旗袍、爱字画与书卷,身上总有一股青墨清隽的气韵。
“那我回去了,你好生养着身体。”
走时,她在门口刚好撞见了薛宝怡和乔南楚,颔首问候过后,才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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