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已经可以铜墙铁壁坚无不催,可我竟然连自己第二个孩子也没保住。
这多么讽刺!
更讽刺的是,现在拥着我的这个信誓旦旦爱我的男人,他知道凶手是谁始作俑者是谁,他却将我蒙在鼓里,他包庇着那个魔鬼,才让那个魔鬼有再一次作恶的空间。
我忽然对这个男人,生出了太多太多的迷惘。
我忽然觉得,我或者不应该再跟他走下去了。
因为他,我背负了太多关于生命消失的沉重负担,我的两个孩子都不曾能看到这个世界,而躺在医院里面的红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如果红姐醒来无大碍,那么我的后半生只需要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愧疚,如果红姐后面有什么闪失,我的后半生就得再背上更多的愧意和负罪。
我原本以为,在我跟他结婚之后,生活的阳光明媚已经对我展露笑脸,现在才知道,所有的关于幸福的回忆,都是构建在他的重重隐瞒下的残酷幻像。
这发生的一切,原来是南柯一梦。
等到梦醒了,所有所谓美好的幻像会全数消失,剩下的只有现实的狰狞和残酷。
心先是一寒,寒到极点,就冷冻得死了。
我受够了这样平地风云迭起的生活,我受够了这样的遭遇,我受够了。
可是我那么懦弱,我一下子没有勇气跟他说我们要分开,这些左右为难纠结的情绪支撑着我,我最终拼命地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你先放开我吧。”
张竞驰却依然紧紧地环住我,他说:“不放,永远不放。”
我完全没有再附和他的矫情的冲动,我毫无情绪毫无波澜淡淡地说:“我让你放开我。”
又是跟我僵持了一阵,张竞驰最终妥协,他慢腾腾地松开了我。
可是,他依然以弓着身的姿势站在那里,他看着我,可是我依然泪眼朦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也有点看不清他了。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之间这一切怪异的僵持。
张竞驰这才直起身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看,他当着我的面就接了起来。
很快,他对着话筒说:“刘大哥,你先别随意挪动红姐,我打个电话让医院安排专家去做个检查,我等一下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张竞驰轻声说:“橙子,红姐醒了。”
压在我心里面最沉重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我想着先去看看红姐才是正事,于是我收起所有的情绪,我作势就想爬下病床。
张竞驰很快伸手过来作势想要按捺住我,我淡淡地看了看他的手,我说:“我要去看看红姐。”
他的手最终悬在半空中,没有落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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