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终于恢复,目视的是对方拿出个订书机在钉合脱落而下的鼻梁,只是缺口处没有结缔组织皮肤组织的分层,取而代之的是含糊成墨色的断面。
深呼吸两下,大脑仍然被疼痛所困扰。难以思考的张国庆开始捶打自己的头颅企图平复。
然而在这之前,对方已经平复了姿态,如同某种高雅的狩猎者样扭着身子前行,来到张国庆面前用绿袍裹住右臂膀往外一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珠宝,别叫了,再叫就让你不那么美,不那么可爱动人,收声,不然我立刻杀掉你。”
“哼......唔......”牙龈被硬化的肌肉推压出血,脱臼与肋骨的疼痛没有消失,只是被其他疼痛所代偿。
“......”
张国庆终究还是止住了叫喊,等待着对方发落。
时间大概还有四分钟或者三分钟?张国庆死咬牙关,求生的**无限放大,理智正在恢复。
骨裂,出血,脱臼,疼痛难安。但是这些只需要等三四分钟过去之后就好解决,现在,拖住时间。
“很好,很好。现在你更好了。那么来自我介绍一下?你不用回答,嘘——”胡普兰袍抵住张国庆的嘴唇。
他想咬一口解气,但终归还是克制住了。疯子,他妈的。
嘶鸣声,绿袍上下而出,一个圆环出现:
“我是怪者现象观察者,是将来钉咬群星的巨蟒,是那尘世,是那衔尾!”头颅抽搐着发出疯癫的言论。
扫起的尘沙飘进眼睛,痛苦难安中的张国庆扭过头呼吸两下,一个关键信息被他所捕获,蛇。
抽搐停止,袍子落下在面前边做一个问号:
“你可以叫我元先生或者老大,现在给你三个提问的机会,问得不好你死,问得好我们继续。”
“别耍花招,每个问题只给你三十秒思考时间。”
“一。”
“二。”
额头上密集的汗珠汇聚在一起,从脸颊处滚落最后砸落在地。张国庆需要时间,更多时间,忍住疼痛,这是场持久战。
时间流逝,怪人的倒数声不停。
“二十八。”
“二十......”
“我特殊在哪,对你有多大用处?”
怪人有些可惜的舔了舔嘴唇,唇角的订书钉被唾液盖过,在光线下有些反光,那烦人的声音从喉管里摩擦出声:
“怪者,奇也,诡也,非常理也。”
“任何与常理不符合之物,之人,之事乃至道理都为怪者。研究怪者,深入怪者,这就会看到,就会得到力量。”
“然天理有常,世事无定。深入怪者也是怪者深入你。”
怪人的声音枯燥,但话语的内容却让张国庆心理一惊。怪者?也就是他说的异常?自己被那些东西影响了么?
思考被怪人的动作所打断,绿袍裹成手掌的形状,抚摸着张国庆的五官,从睫毛再到嘴唇:
“小美人,你不觉得你现在不太像人么?冰冷的神情,令人难安的理智,瞧瞧!你甚至压着疼和我拖延时间!”
“要说给你涂上白漆裹上金粉,不需要做成标本你都是极好极好的标本!!噫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噫嘻哈!!”
怪人尖笑的在原地抽搐起来,绿袍构成几十只手上下地起伏互相撕扯,然后消融着回归,周而复始。
张国庆只觉得内心冰冷。所以自己已经被影响了?抛开这个不谈,对方一上来就知道他是研究了异常的,所以怪不得会那么防范。
现在怎么办?
怪人的眼瞳收缩,绿袍平复,声音肃穆如同审判者:
“第二个问题,计时开始。”
“二。”
“四。”
怪人顶着个反光的秃头挂上副笑容开始计数,张国庆只觉得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