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鸾翔听程彦说话诚恳,又见他处处以礼相待,便心甘情愿地同左将军钱庆交接军营事务,只身一人离开邓州大营,往京城洛阳而来。
一路之上,程彦待戴鸾翔极为客气,衣食起居没有半点不合心意的,更别说动用囚车大枷之类刑具了。
程彦对戴鸾翔已是仰慕良久,时时嘘寒问暖,又常常讨教带兵作战之事。戴鸾翔见程彦同劝善司之中的奸人酷吏大不相同,两人又是性格相近,说话倒也投机。
于是这劝善司一行与其说是押解犯人的差役,不如说更像是护送朝廷高官的扈从,走得十分平安,顺顺利利便过了潼关,进入近畿地方。
然而程彦待戴鸾翔虽然客气,劝善司之中其他人却并没有这份气度。
原来是劝善司本就想将势力渗透入禁军之中,以求掌握军权,攫取更大的权势。可戴鸾翔身为禁军前将军,又素来对其不屑一顾,总是明里暗里不断阻挠,早已同他们结下梁子。
戴鸾翔本来在军中根基极其深厚,劝善司自然拿他没有办法,可一旦见其落难,便要出手作践,以报平日仇雠。然而他们虽有这点见不得人的阴暗主意,可主官程彦目下甚得皇帝信任,又兼戴鸾翔积威尚在,暂时也就不好随意为难。
然而好景不长,一进潼关,还走了没几步,从京城而来的快马便传了圣旨过来。传旨之人还特意嘱咐,说是皇帝口谕,要程彦亲自向戴鸾翔宣读圣旨。
程彦自然不敢抗旨,拆开明黄绸缎封装的圣旨,便向戴鸾翔逐字逐句宣读起来。
然而这圣旨刚刚读一半,跪拜在地上接旨的戴鸾翔已是听得汗如雨下。
站在地上宣旨的程彦竟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双脚、乃至全身都不住地颤抖,就连舌头也结巴起来。原来这封圣旨措辞极为严厉,只听其中写道:
“近闻左将军钱庆初掌军权,便奋天威,大举讨伐燕贼,跬日之间便已收复河南失地,兵锋直指敌巢。而戴卿素有擅兵令名,何以旬月之中逡巡犹豫,不能近逼一步?又闻京中流言曰:燕随鸾翔,鹏程千里。朕虽愚钝,却也知其更有深意。而戴卿所为,可否对朕拳拳信任?可否对先帝托孤之重?可否对父母养育之恩?可否对百姓期盼之情?戴卿所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也!故着检校程彦,即将戴鸾翔锁拿进京,以待勘劾,不得有误!”
这份圣旨乃是皇帝郑爻亲笔草就,未及誊清便已发来,用的正是他的一笔龙飞凤舞的草书,笔锋之中少了平日常见的那份矫饰而更多了一股杀气。尤其是最后那个“误”字,显然是用毛笔蘸多了朱砂墨色,写得又粗又大,在程彦眼中好似几柄钢刀,在明黄宣纸之上上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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