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将军,你领了禁军左将军的职务,是武将之中的极品;而那秋仪之却只是一个七品的知县,乃文官中的末流。他又凭什么去命令你呢?秋仪之素来胆大包天,做出这样没大没小的事情也并不奇怪。可崔将军位高权重,又为何以他为马首是瞻?”
殷承良这两个问题,正中要害,是崔楠这样口舌迟钝之人无法正面回答的。于是他索性假装没有听见殷承良的问题,继续装聋作哑。
殷承良见崔楠这样一幅木讷的模样,实在是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近乎巴结地说道:“崔将军,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在此紧要关头,为难我等呢?是不是崔将军驻跸江南以来,本官招待有所不周之故?若是如此,还请崔将军现在能够高抬贵手,待此事笃定之后,本官定来将军中军大帐之中当面道歉。”
崔楠摆摆手道:“末将同刺史大人素无嫌隙,大人不要多想。”
“既是如此,那崔将军还不撤开手下将士,将我等放了出去?改日本官定当登门拜谢!”说罢,殷承良也顾不得自矜身份,抱拳便是一揖到底。
不料崔楠还是毫不买账,依旧沉默不语。
殷承良这变见自己说了一圈子话,面前这个崔将军却还是一副水米不近的样子,顿时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若不是他几十年间养了一身极佳的涵养功夫,否则早已是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了。
只见殷承良在大堂之中踱了无数个圈子,又走到崔楠面前,说道:“崔将军,本官也不同你讲什么道理——本官是朝廷封疆大吏,三品的江南道刺史,掌管了朝廷三分之一以上的税负收入。秋仪之不过是本官属下的属下,新进还不到半年的七品县官。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殷承良满以为自己同秋仪之身份地位悬殊,这道选择题摆在崔楠面前,必定不难选择。
崔楠也确实是毫不犹豫,开口便道:“依末将看来,必然是秋大人更有理些。”
殷承良听到这句话,已经是震惊了。
他统领江南已久,虽然也托着同乡、同年的关系费尽心力努力掌握朝廷动向,然而他却毕竟远离中枢,秋仪之同皇帝是怎样的情分,他更是无从知晓——也因此无法揣摩出为何崔楠会毫无保留地偏袒秋仪之。
殷承良思前想后,只能想到秋仪之方才出去,是用重金行贿收买了崔楠这一种可能。于是他抛下全部的斯文体面不要,走到崔楠耳边,轻声说道:“秋大人是不是给了崔将军孝敬了?本官愿意加倍奉上,只求大人能给个方便!”
说罢,殷承良便解下腰间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玉牌,塞到崔楠手中。
这块玉牌乃是用上号的西域和田羊脂美玉雕刻而成,本就十分可贵,又经过数百年几代藏家摩挲把玩,已是温润无比,隐隐间放出养眼的光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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