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这话,在郑鑫听来,真有醍醐灌顶之效!
郑鑫身为皇帝郑荣的长子,他的志向当然绝不止于当一个太平王爷,两只眼睛正死死盯着皇帝屁股底下的龙椅!然而眼下父皇似乎属意于自己的三弟郑淼,而自己手中兵权、人望都没有出挑之处,正愁无法同郑淼抗衡。
然而若是如秋仪之所言,乘此机会亲手提拔起一批官员,那无疑就会在江南这富庶地方建立起一支忠于自己的势力——且不说这群庸懦官员关键时候能帮到自己多少忙,至少这每年的孝敬供奉自然不是个小数目,自己便可用这笔钱来收买人心,也是大大的有利无弊。
想到这里,郑鑫已是心花怒放,看着秋仪之正要说话,却又扪心自问:秋仪之这个足智多谋的义兄弟,同自己关系一向十分平常,为何现在要替自己出主意呢?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怀疑。
可郑鑫又转念一想:秋仪之虽同自己父皇有父子情谊,可是却是个没有名牌的螟蛉之子,是断然不可能继承皇位的;而同他素来和睦的郑淼,在皇位继承人的竞争上也未必就占了多大优势,秋仪之此刻为自己献计就未必没有早留余地、两面下注的意思。
于是郑鑫心中释然,口中却夸奖道:“兄弟果然是智略非凡,父皇和师傅总要我们几个兄弟学你这股子聪明劲儿。可就愚兄看来,贤弟这份聪明取自天然,又岂是随意能够学得会的?”
秋仪之却觉得郑鑫这几句话说得未免有些轻浮肉麻,赶紧拱手行礼,连道:“不敢。”
郑鑫正在兴头上,便又说道:“贤弟好一个‘以江南人治江南道’!记得贤弟祖籍就在江南,正好在这时候挑起重担。也不必等案子办结了,愚兄这就写一封奏章,保奏贤弟担任江南道刺史。以父皇对贤弟的信任,怕是奏章一到,父皇当场便会批准的。”
秋仪之忙起身行礼道:“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只想着能够在山阴县中当个闲散小官而已,眼下还没有别的心思。况且因小弟揭发此案,江南不知多少官员脑袋上的乌纱帽坠地,官场之上嫉恨小弟之人恐怕不知凡几——小弟能安稳当好这个县令已是不易,又怎么还敢觊觎刺史的高位呢?”
秋仪之这话说得诚恳,就连郑鑫听了,也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唉!那真是难为你了,你这番话,待愚兄回去,定会当面禀报父皇,想必父皇也另有安排,绝不至于让你沦落个没下场。”
“别,别!”秋仪之听了,赶忙拒绝道,“皇上日理万机,大哥千万别用我这点小事搅扰了皇上,只说小弟在江南万事平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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