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之见许容不管心中是否服气,嘴巴上却已是切切实实落了下风,便抬手虚扶一下,说道:“在下却有一件紧要事情,想请先生去做,不知先生是否乐意?”
许容听了,赶忙答道:“愿意,愿意,只恐这桩事情学生不能胜任。”
秋仪之笑道:“先生又过谦了,这事怕只有先生才能胜任。”
他怕许容又要谦逊推辞,便紧接着说道:“我县虽也在江南鱼米之乡,然而县内山地丘陵甚多,水网也颇为密集,耕地多为零星小片,权属甚是模糊。又加之今年皇上登极以来,鼓励农桑,县内百姓开垦出了大量荒地,土地面积便更加难以计量。因此,在下想劳烦先生,将我县治下所有土地面积、权属、贫瘠等逐一丈量登记清楚,也好为将来施政打下基础……”
许容听秋仪之滔滔不绝地说,心中却在暗想:这分明是将我远远地支使出去嘛!然而他方才答应得太早太干脆,现在已然没有回还余地了!
只听秋仪之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虽然琐碎,却是关系到本县长治久安的一桩大事,非先生这样的大才子去办不可。只是本县文风不盛,识文断字的人也不多,还请先生就着这桩事情尽管去物色几个。”
说着,秋仪之便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递到许容面前,又接着说道:“这两锭金子少说也有二两,足够先生半年的幕筹,还能置办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用品,礼聘两个帮手。至于先生的住处么,我看赵成孝为先生找的房屋就甚好,先生常住在此处也并不委屈……”
秋仪之一直絮絮叨叨地说,说到“先生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到我这里来说”,这一篇文章才算做完——而那许容已被他说得愣在原地,张大着嘴巴说不出半句话来。
秋仪之见许容这般痴痴傻傻的表情,心中觉得滑稽,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只莞尔一笑道:“好了,在下从金陵带来的细软甚多,还要整理整理,到时衙门里头乱成一团,实在是见不得人,这几日就不劳先生过来点卯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就往衙门里头走去。
众人见了,便赶车的赶车,搬运的搬运,跟着秋仪之鱼贯进了山阴县衙门之中,只留下孤零零一个许容站在县衙大门之前,不知方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将这许容打发之后,秋仪之心情大好,命众人将随身行李随意堆放在县衙大堂后边的院子里,也不用立即整理,先饱餐一顿再说。
众人因之前路遇劫匪,之后路程走得甚是紧张,到达县城之后更是疲乏不堪,故而听到秋仪之这项命令便十分高兴。
秋仪之之前在金陵城中好好敲诈了无数想托门子的官员一笔,现在虽称不上有钱,手头却也是富裕得很,便拿出几十两银子交给厨艺超凡的吴若非,让她居中指挥,去酒楼订购酒席也罢、采买食材亲自烹饪也好,总之要置办起几桌席面,让手下众人也好一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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