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分明是自己对头的这个秋仪之,不管是好是坏,却是对自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又要将全县大权交由自己掌握——虽绝不是对自己的信任,却也应了“君子坦荡荡”的语录。
这让在京城官场之中沉浮多年的许容不能不有所触动。
他努力抑制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故作镇静地问道:“大人,我有话也明说了,大人将全县重任交托在我的手上,难道就不担心么?”
秋仪之放声大笑:“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山阴县令,你当时京兆尹了?就算你有了二心,又能掀起什么浪来?挑旗造反?我现在已将县中所有兵马都带在身边,若是你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之举,我正好借这个由头灭了你。”
这又是一句老实话,让许容听来不安之中,又有了三分放心。
却听秋仪之又说道:“不过许先生自己也要考虑考虑清楚。以大殿下的权势,想要对付在下,还要暗中用计,不敢明来明往。可见在下也绝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许先生轻举妄动之前,可要考虑考虑清楚了。”
许容当初被郑鑫派来监视秋仪之之前,也曾与这位大殿下说过话。从寥寥数语之间,许容也隐隐约约间觉得郑鑫对这个秋仪之颇有几分忌惮。他当时还想不通,以堂堂大殿下的权势,对付一个小小县令,何必要如此处心积虑,不是找个由头随手就处置了么?
今日听了秋仪之这番话,终于恍然大悟。
他许容也不是什么笨人,已是猜出其中的厉害——这两个人,随便哪个都是抬起脚面都比自己脑袋高的人,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然而他转念一想:眼下大殿下权势虽大,却也到不了一手遮天的程度,另外两位皇子殿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关键是皇上圣心未定,尚未确定立储何人?说不定这个秋仪之就是手里捏了大殿下什么了不得的把柄,这才有恃无恐的呢!
想到这里许容已是下定了决心,朝秋仪之一揖到底:“大人既然对学生坦诚相待,学生自然也就不会对大人口是心非。别的我不敢说,至少大人这几日交给我的这个山阴县,学生定当勉力治之。若大人回来之后,见一民不安、一地不稼,自可拿我发落。”
许容口中说得虽然堂皇,心中却另有算盘:大殿下那边自然是要交代的;可是攀上秋仪之这条线,也未必就有什么坏处,所谓两面投资、两处得利是也。
秋仪之对此却是无可无不可,缘由他方才已经说了,小小一个山阴县,对他而言确实没什么打紧——他秋仪之要的只是一个名分而已,只要朝廷中枢还认他这个县令,他现在手里有兵有将,小小山阴一县实际控制在何人手里实在是件不要紧的事情。
然而许容能有这样一番表态,秋仪之还是很高兴的,笑着勉励了几句,便招呼尉迟霁明一道进府,将随身细软用品仔仔细细打理一番之后,便又出县衙追大队人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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