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身边的林叔寒通晓人情,见郑谕这幅样子,早已猜出他心中想法,便在秋仪之耳边嘀咕了几句。
秋仪之听了,点点头,哂笑着说道:“二王子就不要小气了。在下率军在山里茹毛饮血了不知多少时日,这些粮食好比久旱甘霖一般。在下也知道,你我各为其主,最终总要大战一场。二王子不如发发慈悲让我等能在战前吃顿饱饭,就算战死沙场,也好做个饱死鬼,如何?”
秋仪之将楼梯递上,郑谕赶紧就势下坡,说道:“你这话说得还算是有些分寸。好,这些粮食,我就赏给你,等你吃饱了,再来同我决战!”
秋仪之听着郑谕这虚张声势的言辞,脸上一笑,答道:“那在下就谢赏了,二王子就请先回营去吧!可不要走错了方向!”
他这最后补充的一句话,是要让郑谕回到山阴城下,不能再去第二个地方——这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指令了。
郑谕当然听出了其中三味,可他现在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强压住心头恶气,率领麾下将士抬起被利箭射死的战友,悻悻下山去了。
在山下山谷之中的安平虽不敢胡乱插话,却也正全神贯注听着山上这两人事关自己生死大事的这番对话。
他听到秋仪之向郑谕建议放自己一条生路时候,心中是又觉得奇怪、又觉得感激。后来听到二王子郑谕亲口下令让自己回营时候,更是如蒙大赦,赶紧指令手下兵士,只让他们携带了随身物件,也不去管那些押运的辎重粮草,略略点齐人头之后,便向后朝原路返回,又淌过那条齐腰深的小河,来到山阴县城下同大队人马会合。
秋仪之身旁的“铁头蛟”见好不容易钻进自家口袋的敌军就这样从容撤出,心里着急,禁不住问道:“大人,放跑那几个押粮的也就算了,怎么连郑谕这小子也给放了?只要大人松松口,孟洪他们立刻就能把郑谕给射死了!”
秋仪之笑而不答,身旁的林叔寒却用手中折扇,敲打了一下“铁头蛟”那颗光可鉴人的光头,笑着呵道:“蠢货!你懂什么!”
“铁头蛟”原是伏牛山上的山贼出身,而且就算是在山贼里头,也算是性情粗野不驯的;可他对真正有本事、有能耐之人,却是心悦诚服地服气,被一介文弱书生的林叔寒这样“当头棒喝”倒也并不生气,反而恬着脸一笑:“我不懂,林先生教我就是了……就是请先生下回打我时候,下手轻些……”
林叔寒也被他这话逗得一笑,回道:“你这狗才,成天只知道胡说八道。我也不教你,就问你一句,就算现在放跑了郑谕,你家秋大人想要再抓他一回,是什么难事么?”
“铁头蛟”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原来是大人想学‘诸葛武侯’,来他个七擒七纵啊。不过我要劝大人一句,这个郑谕没啥本事,花架子一个,抓了他也没啥大用,浪费粮食罢了,索性杀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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