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千户心中念头,从“想要看看这票人马到底什么来路”,瞬间变换成了“不管什么来路,可别让我惹祸上身”,于是他立即收起脸上的轻蔑神情,十分郑重地朝赵成孝作了个揖,带着名帖便转身下去了。
过了足有移时,那千总终于回来,身后还多领了三十来个精干士兵,待这些兵士散开列队,人群之中走出一员身着战甲战袍的中郎将。
只见他款步而出,将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赵成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叫不出名字,便只得将名帖还给赵成孝,拱手问道:“不知这位赵将军来我处防区,有何贵干?”
赵成孝尚未作答,便听其身后有人朗声问道:“汪登禄,你还认得我吗?”
这中郎将听了一愣,忙在赵成孝身后寻找说话之人,却见说话者乃是一个不到三十、貌不惊人的年轻人。
待看清这年轻人的相貌,汪登禄吓得一缩,赶忙倒头跪拜道:“原来是义殿下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也好叫我提前迎接啊。”
秋仪之咧嘴一笑,弯腰将汪登禄扶起,说道:“汪将军何须如此?你原本是皇上在幽燕道负责巡守广阳城的千总,转眼之间已是镇守一方的中郎将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汪登禄忙就势站起,又拱了拱手,弯着腰说道:“许久没听见你义殿下的消息了,怎么今日竟会在我这边现身?”话说一半,他便压低了声音,“莫非是有什么机密要务要办?末将一定鼎力相助。”
秋仪之听了感动,笑道:“不愧是老幽燕道出来的人,说话果然有分寸,不像你手下这两个小兄弟,动不动就要盘问我的底细。”
汪登禄听了,立即扭转过身子,眼睛瞪得仿佛铜铃,怒斥道:“你们两个昏了头了?敢怠慢这位大人,看我回去怎么处罚你们!”
这一个千总、一个百户,见堂堂中郎将汪登禄居然对小小一个县令点头哈腰,已是看愣了,又见听他一声怒喝,顿时被吓得倒退了半步。
秋仪之赶紧打个圆场:“不妨事的,现在国家有事,关防得紧一些也是应当的。”
汪登禄听了秋仪之这两句解劝,眼中的凶光暗淡下不少,回头又赔笑道:“既然是义殿下作保,那就饶过这两个杀才好了。不过想必义殿下必有要事,不知末将能有什么好效劳的?”
秋仪之正色道:“确实有要事,不过不能对你说。我且问你,你们这边最高的上司是谁?我要同他说话。”
汪登禄听了一愣,随即释然——军中机密事务极多,自己中郎将的军衔说起来也不低了,可上层的军务他也没有过多参与的地方,有些机密事情也的确没有他过问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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