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嘴唇哆嗦着答道:“兄弟所说,若是实话,天必助你;若是假话,那必然是天诛地灭。这是天命,二哥管不着了,你走吧!”
秋仪之又作了个揖,却瞟见郑鑫也从屋内出来,便说道:“二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还有一句话讲:这郑鑫确乎是个无情、无义、无耻、不忠的奸邪小人,二哥留在他的身边,可要当心了。”说罢,秋仪之一转身,便在护卫的簇拥之下,往“青崖观”外从容而去。
郑鑫见秋仪之将要毫发无损地从容退出,已是气急败坏,可又苦于手下五十来个西北军兵士早就没了战斗力,只能去求郑森:“二弟,皇上尸骨未寒,岂能轻易放走凶手。这秋仪之行事素来诡谲,万一被他走了,不知将来何时才能拿他归案,还请速速下令擒拿!”
郑森正满腹心事地咀嚼着秋仪之的嘱托,郑鑫在他耳边的话,他仿佛并没有听见。
秋仪之从“青崖观”中出来,转身望了一眼金陵城这处不知出了多少事的大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正在感慨之间,赵成孝趋步上来,问道:“大人,现在我等何去何从?”
秋仪之又叹了口气:“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同郑鑫此贼不共戴天,总要将他绳之以法。不过现在这金陵城里,我们这两百来人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先接了林先生,出城再议。”
于是众人便在秋仪之的带领之下,往林叔寒的庄园而去。
林叔寒那边听了刘庆的报告,已是知道消息,也料定必然会有大事发生,便已吩咐收拾起行装细软,等着秋仪之到来。
秋仪之一到庄园之中,同林叔寒略加商议,也觉得现在只有先撤出金陵城,保全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也不再多停留,离了庄园便往城外而去。
未出庄园,秋仪之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个不争气的舅舅赵抚义尚且留在城内——郑鑫盛怒之下难免会迁怒与他。这个舅舅虽同自己向来不甚亲近,可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血亲,便叫林叔寒找了一个家人去向赵抚义通报一声,叫他小心谨慎也就是了。
若是李胜捷的船队还停在燕子矶码头之上,秋仪之便能就近通过水路渡江北上,会同在京城洛阳里的监国的皇三子郑淼,再发大兵讨伐郑鑫。
可秋仪之刚出牢狱之时,为保万无一失,已派人叫李胜捷离开燕子矶码头了,他的十几艘海舰虽然庞大,可在茫茫长江里头依旧是沧海一粟,杳无音信。
因此秋仪之只能选择路途最近的金陵西门——朝阳门——从陆路出城。所幸他行动甚快,郑鑫还未来得及组织防御,故而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便通过朝阳门,离了金陵城。
刚出金陵,却见眼前来了一队朝廷官军,赶了一群战马,正往金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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