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寒却以为现在的兵力只是郑鑫的一半,正面对决胜率并不十分大,似乎并不应该急于寻找同郑鑫决战的机会,应当乘着现在两方力量此消彼长的趋势,继续等待一两个月的时间,待力量对比扭转回来,再寻机决战。
对此秋仪之摆出了三条理由:
一是江南早稻再过一个来月就要成熟,到时候郑鑫一时之间显得有些窘迫的粮草供应便会彻底解决。而北方稻米成熟则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成熟。现在秋仪之占有的后勤补给上的优势,便会化为劣势。
二是大汉这几年朝局不稳,特别是国家钱粮重地的江南道几次经历战乱,已到了再也折腾不起的地步了。郑鑫同自己再对峙下去,必然是要在江南横征暴敛,再拖延下去,大汉势必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国力便是难上加难了。
三是突厥毗西密残忍奸诈、野心勃勃,见到大汉忙于应付内乱、渤海又抽调精锐,必然有所企图。万一时间拖得太长,毗西密定然会有所动作。那时北边有突厥入犯、南边又同郑鑫交手,这两面受敌的滋味必不好受。
末了,秋仪之还加上了一句:“林先生请放心,郑鑫这个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他处处仿效我义父大行皇帝,可处处只效仿了一层皮毛。特别是用兵打仗,必胜之仗他或许还能拿下来,一旦有所变数,他是半点没有应变能力的。对付这样的人,我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林叔寒虽然不通军事,却觉得秋仪之说话太满,有些为他担心,却又不能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只能说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而况于无算乎?”秋仪之将林叔寒的话打断道,“兵圣的兵法,我读过不知多少遍了。先生提醒我要谨慎小心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秋仪之就是这个性子,凡是有六成胜算就要去尝试一下,更何况现在的胜算远远超过六成呢!”
林叔寒被他这话堵得一愣,默然地看着秋仪之的眼睛。
秋仪之也觉得自己态度略显急躁粗暴了些,忙“哈哈”笑了两声算是解了解尴尬,又道:“先生还是先替我将讨逆的檄文写一下吧。有先生这篇文章传布天下,郑鑫的士气必然大受打击,那我军的胜机就更大了。好了,我还有重要事情约了赵成孝等人办理,先生先忙吧。”
说罢,秋仪之一扭头、一转身,便走了出去。
林叔寒望着秋仪之的自负而又决绝的背影,叹了口气——这秋仪之也不是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秋仪之了……
秋仪之果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原本赵成孝奉了他的命令,担负了揽总负责重新整编训练关内禁军的任务,已是忙得不可开交,今日却被秋仪之专门叫进京城,就连赵成孝也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大人,你今日叫我过来,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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