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心想,若刚才骑马的速度叫做“奔驰”,那自己在幽燕官道上疾行赶路就该叫做“飞翔”了。但他记起“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俚语古训,赶忙诺诺连声着在身上、袖中摸索银两。可这不摸还好,一摸之下才想起自己的细软包裹全都放在马车上没有带出来。于是忙对那官差抱拳拱手道:“这位差爷,在下随身未带银两,但只要稍等片刻,后队马车随后就来,到时再支付罚银可好?”
另一个稍矮的官差听了,“嘻嘻”一笑:“老子只听说过百姓等官差的,还没听说过让官差等百姓的,今天倒是开了眼了。告诉你,老子就要换班了,没空等你!”
秋仪之自从当了幽燕王的义子,何曾被受过这等刁难,勉强压住性子说道:“要不这样,我们两人之中差爷随便选一人回去拿银子,另一人在此处为质。想必不过半盏茶功夫,就能把银子送来,还请两位差爷行个方便。”
“我呸!”那矮官差啐了一口道,“我们给你行方便,谁给我们兄弟俩行方便?回去拿银子可以,也不要你们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就把这两匹马押在我这里,你拿银子来赎。”
秋仪之这才知道这两个官差是看上自己的两匹马了。可他们胯下这两匹骏马,一匹是无价之宝的汗血宝马、另一匹也是难得一见的草原良驹。仪之心想着这两个官差到时耍起赖来,拒不承认扣押过自己的宝马,那到时候可是百口莫辩了;眼下就只有同他们多纠缠几句,只待大队人马赶来,多赔几两银子也就算了。
可是这赵成孝自幼便受官差欺负,见两个官差这般咄咄逼人,心中义愤,嘴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话。那高个子官差倒是好耳力,被他听见,登时火了,抄起手中长矛披头就往赵成孝脑门上打去。赵成孝眼疾手快,右手一伸,一把就将那支长矛单手捏住;他手劲又大,也不用力,只摒住力气,就让高个官差双手握着长矛杆子不能动弹半分。
这时四周已有人渐渐围上来瞧热闹,秋仪之眼看事情就要闹大,忙想上去打个圆场解劝几句。没想到方才还在跟他说话的矮个官差不知何时悄悄绕到一边,扎个马步,挺矛就往赵成孝腰眼里扎去。
秋仪之眼看这一招下去,赵成孝不死也得是重伤,毫不犹豫抽出腰际挂着的宝刀,随手就往矛头劈去。这口西域宝刀削铁如泥,烈日之下一丝寒光不见,众人只看到半空之中划过一道漆黑的毫不滞涩的弧线,那近半尺来长的金属矛头便被轻轻削断、重重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两个官差及四周围观的闲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个个长着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官道竟鸦默雀静般不闻半声咳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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