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极恭敬地听完杨元芷的话,问道:“义父向来都是朝廷基石,又素有人望,这番群起攻击真是闻所未闻。晚辈在广阳之时,便猜想其中必有幕后主使之人,却始终猜不透此人身份,不知老丞相有何指教?”
杨元芷说话间已将书信看完,将薄薄几页纸原样折叠起来,重新装入信封又藏入袖中,这才说道:“公子此来,不知对洛阳人情风貌有何感受?”
秋仪之听眼前杨元芷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毫不相关的话,竟一时无法猜透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丞相有何用意,只沉思了一下道:“晚辈一入洛阳,便谨遵义父之命,马不停蹄就赶来拜见老丞相,尚未饱览京师文物。但粗略观之,这京城果然不愧是天子辇下、首善之区,只是……”
“只是什么?你我二人枯坐于小舟之上,四周并无六耳,公子但说无妨!”
“嗯……只是不知为何,这四周空气似乎紧张了些,众人似都有难言之隐一般。”秋仪之斟字酌句地说道。
杨元芷点点头道:“公子果然聪明,如今京师乃是是非之地,不可踏错一步,不可胡言半句,否则便会有灭顶之灾。”
“作奸犯科者,自然有衙门追究其责任。胡言乱语要是犯了毁谤之罪,也应依律查处。洛阳乃是国家心腹之地,关防得严格一些,也是应该的,不知老丞相此言,更有如何深意?”秋仪之试探地问道。
杨元芷摇摇头,苦笑道:“公子久在幽燕王身边,受王爷一身堂皇正气的熏陶,怎会知道这其中的鬼蜮伎俩?公子可否知道皇宫里有个叫做王忠海的?”
“知道,他是宫内的领班大太监,义父也曾提起过此人。”秋仪之答道。
“对,便是此人。当今圣上龙体倦勤,数年之前便将六部事务交给两位皇子管理。除此之外,这皇长子郑昌还管着京师及近畿的治安政务,皇宫及洛阳卫戍事宜则交由皇次子郑爻。”杨元芷顿了顿又说,“老朽是封了‘太师’的虚衔的,也不怕说话没有分寸。这郑昌尚可,这郑爻却是天资愚钝,又不得百官之心,手中政务便只能全数交由王忠海。”
宦官当权、必致乱政,这是士林之中自古以来就有的常识,秋仪之却别出心裁,问道:“若是这王忠海能够公忠体国,又或者真有些才能,虽然名气差点,但由他当政也未尝不可。总比那些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之辈好些吧?”
杨元芷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哈哈”起来:“老朽方才所阅的信件之中,王爷就说公子天资聪颖,却总爱标新立异,此言果然不虚啊!那公子就莫怪老朽好为人师了,老朽且问你:史书中所载历朝历代的太监宦官之中,能有几个公忠廉能之辈?”
“好似大浪淘沙,渺若晨星。”秋仪之回答得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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