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芷被抬到软榻上,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两眼幽幽地望着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学生,有气无力地说道:“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已。殿下是皇子,更要以天下为己任,不可沉湎于酒色,也不能灰心气馁。否则叫老朽怎么对得起先帝的重托……”杨元芷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起来。
郑昌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他平素最是刚愎自用,不肯认错,却道:“如今这世道老师也明白,正是小人当道,君子回避。学生我虽有心杀敌,却也无力回天啊!”
杨元芷紧锁眉头,喘着粗气说道:“这就是老朽要说的。上个月朝廷闹出一桩大事,殿下是否知道?”
“朝廷哪天没有大事?不知道老师说的是哪一件?”郑昌嘟囔着嘴巴问道。
“老朽说的是朝廷官员无端纷起攻击弹劾幽燕王爷之事。这事闹得极大,就连老朽也有所耳闻,不知殿下对此有何高见啊?”
郑昌想了想说道:“老师这么一说,也确实是一件大事。学生知道这些官员都不过是狂犬乱吠,但我朝有不因言获罪的律法,学生也只好约束熟识的官员不要随声附和罢了。”
杨元芷听了,知道话头已被自己挑起,对屋内服侍的下人说道:“你们都先退下,我有话要同殿下说。”
房中的太监宫女大多不认识这位几年前就已退休的老丞相,听他这么大咧咧地下令,都面面相觑地呆站在原地。他们的主子郑昌却知道老师有极重要的话要讲,便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出门外。
书房内十来个使唤人听令,立即捻手捻脚地离开书房,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郑昌、杨元芷和秋仪之三人。
杨元芷见状,这才开口说道:“幽燕王爷是皇亲国戚,也是国家干城。那些官员无端指责,既有不敬之过,也犯了诬告之罪名。殿下管着吏部也管着刑部,怎么就不能去查查此事背后主使何人?有怎样阴谋?又当如何对策?”
郑昌身体肥胖,站了一会儿已是十分吃力,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这还用查么?那些官员要么是郑爻一党的,要么是些依附于宦官的下流小人。眼下京城里的局势老师也知道,那王忠海勾结郑爻,弄了什么劝善司衙门,搞得洛阳里里外外人心惶惶。这可是违背祖制的大逆不道之举,可圣上竟然听之任之。为什么呢?还不是明摆着要立郑爻为太子,又怕内外官员多嘴,借太监的手来压制言论嘛!”
郑昌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话,一边低着头玩弄腰带上系着的明黄色带子,一会将带子解开、一会又打成一个结,显得烦躁不宁。秋仪之这才偷眼望着眼前这个身份无比尊贵的皇子——见他体型极为肥胖,身上穿着的五爪金龙绣袍被他的肚子撑得紧贴在身上,脸上也肥嘟嘟地都是肉,说起话来腮边的两块肥肉摇摇晃晃好似要从脸上掉下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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