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哉,翼圣不能明白老衲的苦心;憾哉,出师未捷身陷囹圄。”
说完这句话后,源自讲经首座身上的遗憾、悲苦,更是有如火山喷发一般,一波一波向外喷涌。
俞幼泉顿感有些无言以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位讲经首座,哪怕是身陷囹圄,天人五衰寿元将尽,依旧丝毫不认为自己力主推动古法天地回归有过错。
是本心如此,还是早早就被星空所污染了?
俞幼泉细细审视,希望能从讲经首座身上窥见一二端倪。
若是能看出什么,或许也能顺藤摸瓜判断出圣僧正遍知和妖圣目前的状态。
可惜,俞幼泉终究还是失败了!
这种星空污染和吞神夺舍的手段,就是天眼、慧眼类神通都很难分辨,更遑论观察一位圣人?
但是。
有件事俞幼泉算是看明白了,这位讲经首座不管现在状态如何,有没有被污染影响,本质上都并没有将天下百姓的性命和悲苦放在心上。
苦一苦百姓,然后百姓们就能涅槃重生。
反正是佛家理念讲究修来生,今生吃些苦,这臭皮囊就算是死了也就死了。
更甚者,只要苦一苦百姓们,他们这些佛门的菩萨、佛陀、圣佛就能够万劫不灭。
这并不是个什么太困难的选择!
俞幼泉阴阳怪气,冷嘲热讽道,“讲经首座还真不愧是人间之佛,这思想觉悟就是高,这眼睛里愣是看不见一丁点人间之苦难。”
讲经首座也不恼,只道,“阴阳有序,六道轮回,活着有阳寿,死了有阴寿,是道友还看不开放不下,不若归去。”
俞幼泉摇头。
本想再阴阳讲经首座几句,忽然意兴阑珊,感觉没有必要了。
万事若是吵嘴吵赢了就能解决问题,那世间或许就是大喷子们的天下。
俞幼泉:“前辈好自为之,俱醴境界虽低,力量虽弱,但也会竭力为世间尽一份应尽之力,告辞。”
俞幼泉说完,头也不回就远去。
一步、两步、三步,伴随着他迈出的步伐越来越多,身影也愈发的虚淡,到了后来好像彻底和天地融为一体,最终彻底消失。
讲经首座抬头,望着俞幼泉消失的方向,忍不住一声长叹。
寂寞啊!
世间终究还是难逢一知己!
翼鸿远太过于放不下玄门,放不下九玄门,而这俞俱醴却过分看不开尘世之苦。
讲经首座想了想,还是缓缓放开对外散之修为的压制。
随即,以这个囚笼为中枢,南晋的镇界大阵威力就骤然提升了几分。
身为镇界大阵天柱的钟离岫等人微微一愣,随即不由看向了镇压讲经首座的囚笼。
一时愕然。
幼龙对讲经首座说了什么?
他竟然愿意散溢修为法则,增强南晋镇界大阵?
一个圣人的法则那是惊人的,整个南晋的镇界大阵效果显著大增,对于星空污染的抵御能力更是空前提升。
甚至就连钟离岫他们这些天柱,都多少能解放一些修为,甚至腾出一只手,就连参与到北魏战局中搏一搏都多了些许机会。
俞幼泉也不由回头。
心头颇为意外,但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讲经首座此举是否是说明,他心底多少还是对北魏的黎庶是有些怜悯的?
此举是否说明,讲经首座本质上并没有被污染,也没有被吞神夺舍?
如此说来,圣僧正遍知目前的状态和态度,或许还真值得推敲和玩味。
而这也提醒俞幼泉,或许需要更加小心正遍知和妖圣。
与此同时。
囚禁讲经首座的囚笼中枢,骤然像是开启了某个“指令”,囚笼罗网之中,却是骤然垂落下大量的星辰之力。
讲经首座一愣。
随即却是久违的沐浴到了星力和天地元气,只刹那整个囚笼内世界都好似变得清新、清澈、活力十足起来。
讲经首座苦笑。
论算计,还得是翼鸿远啊!
他都打心底里佩服了!
若是他一直坚持固守自身,一直不让自己的圣道法则外泄,或者干脆一直借助圣道法则消磨镇界大阵,妄图伺机脱困,镇界大阵带给他的就只有越捆缚越紧。
而他的天人五衰,也只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彻底撑不下去了而散道,最终受益的还是南晋镇界大阵。
甚至就连钟离岫这些身为镇界大阵天柱的王者都有些许窥探他圣道的机会!
只是让他都不曾想到,待他心头浮现出些许对天下苍生的怜悯,主动散道帮助稳固南晋镇界大阵的时候,镇界大阵却是给他开了一个小口子。
一个可以让他接引到外界天地之息,甚至是古法天地法则的小口子。
而他一旦接触到这个小口子,或许就彻底不想死了!
而更损的是,他若是想要持续接引到外界的天地之息和法则,就需要持续散道增加南晋镇界大阵。
讲经首座都不得不服,这翼鸿远真的是太过于精于算计了。
他是真的输的不冤!
感知到他身上的重压因讲经首座的圣道法则而骤减,俞幼泉心头也异常的服气。
翼圣还真是翼圣,他就算是死了,依旧牢牢掌握着世界格局的走向。
他所留下的阵法和馈赠,更是持续影响着后人的判断和决定。
最终,俞幼泉望向了北魏,决定就此进入北魏,做他该做的事。
轻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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