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当初认苏家这门干亲,一个是稀罕采薇机灵,另一个也是瞧着苏家必然不会久困,果然,让她押对了宝,苏家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成了可着冀州府都数得着买卖家,虽杜家只占了一成干股,每年里进项,竟比她手里几个铺子加起来都多。
若是没那些银子打通关节了,老爷怎么能升任冀州知府,赵氏很清楚,想当官,有本事,有机缘,还得有银子,越当大官,使唤银子越多,就这么看过去,无论地方还是京城,四品之上官儿,哪个后头不靠着家里,官越大,外头买卖越大,庄子越多,到了年节,彼此来往送礼,银子花跟流水似。
就说郑巡抚,去年他家老太太过笀,那是多大场面,各个府衙下县送过去礼,堆笀堂上都成了山,不是有竹茗轩干股后头撑着,哪里应酬起。
人家巡抚多大官,之所有过来凑老爷这个做笀热闹,还不是瞧上了少卿,赵氏心里比什么不明白。
少卿争气,十七岁就中了举,就等着朝廷大考蟾宫折桂呢,上回郑夫人带着女儿回娘家正巧路过冀州,便进来走了走,赵氏知道,这是来相少卿来了,见了一面之后,两家倒是走动亲近不少,话里话外听着也乐意这门亲。
赵氏也喜欢郑心兰,稳重大气,模样好,性情也温和,家学渊博,从小又请了名师教导,德容功貌,没得挑,可少卿就是不乐意,她一提,他就恼,旁事上都是个孝顺听话孩子,唯有这亲事上,却硬是不顺畅。
赵氏也知道儿子心事,真是那句话,防来防去都没防住,小时候见他对采薇不大寻常,赵氏就怕有这一手,先认了干亲,想着兄妹名分早定,说不定便没这样心思了。
采薇那孩子心灵儿,不知什么时候猜度出她心思来,跟少卿倒是越发远了起来,不是她让人去接,再也不来府里,竟是个恨不得躲八丈远,可采薇越这么躲着,少卿这心思越重,这些年,两人见面少了,少卿那底下心思倒越发执拗了。
瞧那意思是一门心思就要采薇呢采薇,采薇也是真好,与别家闺秀两个样儿,从小聪明机灵,梅先生多挑剔人,去了一趟苏家庄就留下了,一教就是这么些年。
时常听见老爷夸说采薇学问好,老爷自来有些眼高心高,轻易不肯赞人,既然赞了采薇,想来必然是好。
竹茗轩去年闹那档子事,当时老爷都说:“刘家那是个败家子,怎去惹了封暮志那个地痞,封家鼎盛之族,谁敢招惹,便是远亲也得忌讳着。”
弟弟赵鹏当时也说:“这事儿难了,那封暮志是个没事儿还得找点儿岔,听说跟那个被竹茗轩挤跑了恒升福有什么干系,这就是下了套子要坏竹茗轩买卖呢,他手里舀着房契来个狮子大张口,摆明了要讹诈你钱财,若是你舍弃了房契,就等于没了根基儿,关了门也没了诚信,买卖人讲究不就是根基诚信,这两样儿一旦都没了,买卖便是干下去也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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