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暮萧默了默问她:“这么说你见过他了?”采薇点点头:“见过了。”封暮萧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忽然道:“明儿我就让媒人上你家提亲。”采薇皱皱眉:“你心里想什么呢,杜少卿不过是我干哥哥罢了。”
封暮萧也觉得自己这味儿吃有些莫名其妙,杜少卿他没见过,但听采薇提过,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她信里就没离开过杜少卿,说杜少卿爱管着她,给她布置功课,让她写大字,两人一起下棋,她赢过他几次,她输了他几回,虽然日子不长,可封暮萧却印象深刻,以己度人,封暮萧不认为守着采薇这样女子,还有男人会不生出旁心思,后来,采薇也略提过几次,说杜少卿十六中举,算着今年必然来京会试,不想他一问就问着了,心里一着急,就说出明儿去提亲话来。
可封暮萧就是放不下这事,执拗道:“采薇,那你告诉我,他也只把你当成干妹子一样看待?”
采薇不禁愕然:“我只管我自己,管他想什么作甚?”封暮萧忽然冷笑一声道:“可见你也是知道他心思,不然能巴巴躲出来。”
采薇不禁气上来,从来不知道,木头是这么个不讲道理男人,简直胡搅蛮缠,平常话都说不多,这会儿唇舌倒分外伶俐起来。
采薇气道:“今儿你是安心跟我拌嘴来了,别说我跟杜少卿没什么,就是我跟他有什么与你什么干系?”
“二姑娘,封公子,外头风凉了,你们屋里吃茶说话儿吧!”三月急忙过来打岔,自家姑娘性子她是知道,是激不得,若是好好跟她说,什么都能说通,若是硬碰硬,姑娘保准让你碰一头疙瘩。
封暮萧愣当场,脸都有些发青,好容易知道了彼此心意,哪想到采薇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句生分话来,封暮萧觉得分外刺心,怎么就跟他没干系了,跟他没干系,他何必上赶着来吃这样味儿,越发疑心她跟杜少卿有什么前情里头。
认真算起来,杜少卿跟采薇一起时候,比他长许多,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一想到这些,封暮萧觉受不住。
采薇也不理他,站起来进了屋里,封暮萧院里站着半天没动地儿,三月要出去唤他进来,却 被采薇喝住:“你去做什么?”
三月跺跺脚道:“不过一两句话便能说清楚事儿,姑娘偏跟公子拧着犟,便是说两句软乎话儿能怎样,又没外人,难不成还能丢了姑娘面子去。”
采薇嘟嘟嘴:“我是气不过他这样疑我,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三月道:“眼瞅着日头就下去了,虽开了春,可还正月里,院子里凉紧,回头着了风寒可不好了,我去请公子进屋来……”说着,扭身走了出去,谁知她刚出来,就见封暮萧身子一转头也不回走了。
这一走,两日都没见着人影儿,郑姐姐大喜日子,都没见着他面,采薇不禁暗暗后悔,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收回来。
三月一个劲儿埋怨她:“姑娘这脾气怎一到了封公子身上就分外大起来,平日跟个铺子里伙计说话还轻言细语呢,说穿了,不过就是吃味儿,犯得上吵脸红脖子粗吗,要我说,赶明儿公子再来了,您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采薇道:“哪是我跟他吵,你不也听见了,他疑心我跟杜少卿不知多少日子了,竟是连杜少卿来赶会试日子都记得,可见入了心,我跟他还说什么……”
主仆俩正说话儿呢,忽听窗户外头传来徐静云声儿:“我说怎从咱们府回去就病了,原来是你给了他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