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伪善!
商人的后代焉有良善之辈?有道是无商不奸,是自己太傻了。
陆依依温顺道:“师父,徒儿要烧来着,可是师姐说热……”
又一个虚伪的小人。
苏简简心中突然不知该悲该怨,原来自己的身边从未有一个好人,是自己太傻太傻了。
她不禁怀念从前和娄雪桉住一起时的情景。
她被娄雪桉禁锢在小小的金屋里,四面墙,与世隔绝,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冷冷清清,却从未像此时这般万念俱灰。
为什么自己要从那小小的金屋出来啊!
苏简简想及此更恨了尹凝波。
正是这个女子踏足了她的金屋,威逼利诱她与陆景胜打擂台,才将她从那金屋中拉了出来,从此她的天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她以为她是解救她的福星,不是,她其实在扫把星。
自从与这女子接触,她的人生彻底惨不忍睹,丈夫死了,她锒铛入狱,母家被洗劫一空,她一千金小姐沦落为这女子身边一个卑微的小学徒……
苏简简醉了醉了……看着尹凝波的目光泛起了血红,只是屋子里昏暗,尹凝波并未注意到苏简简的变化,只是让陆依依去别间屋子休息,让玉莲出去,并把门带上。
天色将晚,屋子里没有点起烛火,显得昏沉暧昧。
苏简简听到衣裙窸窣的声音,知道尹凝波正在走向自己,她故意一松手,手里的药瓶就掉到地上去,滚到尹凝波脚边来。
尹凝波站住了,弯身拾起那药瓶,道:“这不是要送给陆大少爷的药吗?”
床上传来幽幽的声音:“因着是我送的,陆大少爷便不受,若是师父送了,那陆大少爷的态度可就不一样了。”
尹凝波眉头一蹙,目光一闪。
这大徒弟的声音怎么不对呢?似乎藏着愠怒之气。
尹凝波也不含糊,问道:“简简,此话何意?”
好,很好,再也不用装伪善的师徒了,再也不用一团和气了,趁此撕破脸吧!
苏简简摇摇晃晃从床上坐了起来,摇摇晃晃看向尹凝波,摇摇晃晃地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师父,你在我跟前装得好辛苦啊!你是堂堂尹家大小姐,在这山圻城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要陆景胜这个人,你勾勾手指头便是,何必处心积虑羞辱于我?难道过去的一切你竟从未放下过,你收留我母女,收我为徒,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如此羞辱于我,方才称心如意吗?”
苏简简吼道。
尹凝波匪夷所思看着苏简简,这个徒弟一直温顺,一直谨慎,一直得体,今日如此这般,看来陆景胜对她的打击的确不小。
她道:“简简,我一直说过,只要你愿意嫁,不管陆景胜诚不诚心娶,我都可以绑他与你入洞房!”
尹凝波的话霸气万方,威风凛凛,听在苏简简耳朵里却是越发的讽刺。
“不要再欺辱于我了!”苏简简哭着吼道,“山圻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陆景胜是你尹大小姐势在必得的囊中之物,又有哪个女子敢跟你抢?否则凭陆景胜的人才,为何到今日也无人敢与他议亲?谁人敢做你尹大小姐的情敌?”
苏简简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令尹凝波消化,她讷讷道:“那你呢?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苏简简狂笑起来,笑得涕泪俱下:“我是个傻瓜,所以我才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