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向冰儿,还有谁会时时刻刻关注方逸伟的行踪呢?白天明嘴角扯了抹微微的笑意,道:“我知道了。亦风,你妈妈的身体不容乐观啊,我看你不能再这么保守治疗下去,肺痨不是小病啊!医生说你妈妈还不单单是这个病症,还有糖尿病,而且身体长期营养不良,都出现一些器官坏死了。”
林亦风心里又何尝不知?母亲的病需要看好医,用好药,甚至坏死的器官还需要动手术,可是那需要大把的钱。幸好季公馆提前给了他一年的工资,能让他撑一段时间,现在季家那两位孙少爷简直就是他妈妈的救命符。林亦风舒展了眉头,对白天明道:“天明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我妈的病的。”就地分别,各忙各的去。
季小亭奉了父亲的命令四处寻找司徒月。家里的佣人说司徒月今天原本已经回到季公馆,却在进门时突然下车跑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季小亭开着车一路找到市区,电话打了几百个,先是无人接听,接着便关机。也是灵机一动,他将车子开向刘凝波埋葬的墓园。天色昏黑,整座墓园阴风萧瑟的。冬风摆开了摧枯拉朽的架势,吹得人的手脚近乎失去知觉。早早开启的路灯投出点点菊豆般昏黄的光,散在墓园里远远一望,倒像一排排列整齐的鬼火。摸索着走进影绰绰的墓园,凭记忆找到刘凝波的墓碑,果见司徒月坐在墓碑前,一股酒气随着冷风传送过来。季小亭很吃了一惊,他能猜到司徒月来刘凝波墓前哭哭鼻子,掉掉眼泪,他料不到她竟会来这里喝酒。
司徒月脚边已经垒了高高一叠易拉罐,一阵猛烈的寒风刮过,罐子在风中晃了晃,便土崩瓦解。罐子摔到地上发出一连串嘈杂的响声,司徒月却不为所动,依旧喝着手里的酒。苍莽的暮色中,她就像一个掉队的孤魂,面无表情。季小亭冲上前去,抢下她手里的酒重重摔在地上,司徒月依旧不为所动,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前方是一排又一排的墓碑,是一摞又一摞死亡的气息。她却并不畏惧这与另一个世界只一抔土之隔的场所,她甚至怡然自得地沉浸在此处。
季小亭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心求醉的司徒月,他想她一定是白天见到那个林亦风才会受到刺激,才会这样想不开吧!冷风将他的面孔吹得冰凉冰凉的,像两块坚硬的冰块,他的心里却窜着怒火,“见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你不高兴,反而这样耍性子,你简直辜负我的苦心安排。”
司徒月狐疑地抬起头,夜色中,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目光飘忽,酒精麻醉了她的意识:“你在说什么?”
季小亭胸口起伏着,因为生气,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最后一跺脚,他下了狠心般说道:“是,你上回在墓园见到那个叫若昭的人,我后来去调查了他,我在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瓜葛,所以我故意让爸爸请他来家给大宝小宝上游泳课!”一口气说完,季小亭心里顿觉舒畅,他大费周章鼓动父亲在季公馆内修建游泳池,其实是为了让司徒月见到林亦风,他无法考究自己这样做的下意识是什么,是为了成全,还是为了窥探。司徒月的表现证明,她和那个男人关系特殊,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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