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摸了摸鼻子,笑着对紫菀紫檀道:“我们快过去了吧,不然错过拜堂的吉时可不好了。”
将军府里,到处悬挂着大红灯笼,红色的绸布缠绕在房梁之间,一眼望去红彤彤的。空气中弥漫着菜香和酒香,一派喜气洋洋。
清歌站在屋顶上,身边是紫菀在扶着她。她站的地方正是面对着将军府正房,拜堂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
一身大红色喜服的颜宁在喜娘的搀扶下进了正房,衣服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高贵大气。头上的凤冠金光闪闪,前面的珠帘洒下,遮住了她秀美的容颜。凤冠顶上前面的部分镶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正随着她的走动而晃动。
清歌距离太远,只能依稀看到她笑弯了的眉眼。沈老将军和将军夫人坐在主座上,也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想来,有这样身份高贵的儿媳妇,他们也是很开心的吧。
只是云墨,我们终究只能相互辜负了。
有那么一瞬间,清歌突然好想看清楚沈云墨脸上的表情。
眼看已经完成了前面两道程序,就剩下夫妻对拜了。沈云墨看着近在咫尺的颜宁的笑颜,脑海中突然闪过清歌的脸,这堂却是无论如何都拜不下去了。
满堂宾客见他迟疑,都不明所以,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沈老将军见状,正要喝止,就见一个身着浅绿绣花衣衫的女子托着梨木匣子走了进来,开始一一的行礼,然后才奉上自己带来的东西:“很抱歉这个时候才来,这是我家主子送上的贺礼,不成敬意,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沈云墨自然认出了紫檀,知道她是清歌身边的人,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拜堂完毕,便上前一把接过那个匣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块石头大小的玉佩,色泽莹润,纹路复杂。
——正是之前清歌生辰之时他赠与清歌的那块玉佩。
沈云墨刷得苍白了脸色,也不顾众人在场,上前抓住紫檀的双臂,急切的问道:“你家主子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
紫檀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自然不知道沈云墨为何如此着急。听见他如此问,便道:“我家主子说,恭喜二位喜结良缘,她有些事不能来,特意派我前来,送上薄礼一份。沈将军如此问,请恕我无法回答。”
主子的行踪,她又如何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之前接了喜帖自己却不亲自到来,但是有些话却不是自己一个下属能够过问的。
有些事情,服从就好,多的却不能相问,即使心里再好奇。
沈云墨见她不回答,心里着急得很,正欲继续追问,却被将军夫人喝住:“好了,墨儿,该拜堂了,不然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沈云墨回身看了将军夫人一眼,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然后穿着喜袍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开始四处张望。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处。
屋顶之上,一身红衣的清歌静立而上,双手交叠,目光悠远。她看着他,微微颔首,做了个“祝你幸福”的口型,然后转身离开,身边的紫菀慌忙跟上。
沈云墨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终究没有再追出去,只是心一片死寂,像是沉入泥藻,再也爬不起来一般。
他跟清歌,终于还是形同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