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有道怒极攻心,他乃是长辈,被个小辈直呼其名,大肆威胁,简直无法容忍。
强自冷静,目光扫视,自是无人与他说话,贾有道面色反而冷静下来:“天师府会后悔的!”
“一句。”
贾豹头脑剧痛,骨裂之声震动耳蜗,怪叫道:“啊!爹,裂开了,他真,他真的要杀我。”
贾有道面色铁青而来,李无眠扫他一眼,将贾豹丢在门外,蜷曲着叫痛。
“滚。”
贾有道咬碎了牙齿,深深望他一眼,又深深望向府内沉默的人一眼。
指甲入肉,触及掌骨,一言不发而去。
……
李无眠复归,诸人望着陆府空荡的大门,贾有道父子含恨而去的面容犹在眼中。
惊叹于这莽夫张狂之姿的同时,又生出些莫名的心绪,眼睛闪烁着。
贾有道虽为跳梁之辈,却也代表着中型门派贾家村的脸面。
李无眠直言呵斥,乃至于要打要杀,好歹一个中型门派的代表,在他眼里,如猪狗一般。
完全未将贾有道、贾家村放在眼里。
而在场大派大族总是少数,多是些中小型门派,近半不如贾家村,可叫他们心里怎么想?
杀气消殒,他正待回到张静清身边。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愧天师门徒,仗着有天师撑腰,胡作为非,算什么东西!”
大派大族的人面色各异,中小门派仿若醍醐灌顶,看向他的目光皆是不善。
他不仅不恼,反而一脸自豪,拍拍胸口。
“没错,我师父是天师我骄傲,咋地?红眼啦?”
发声的青云派长辈面色青红交加,张静清心中大悦,狂翻白眼。
诸人都被震了一震,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陆公笑呵呵道:“既是莽夫,又不要脸,他日必成大器。”
李无眠环顾众人一圈,虽无方才摄人心魄,却是横生几分气盖群雄之意。
观诸人眼目之光,又何止嫉妒二字?
闻众人议论之言,隐隐有讨伐之声。
李无眠凝默,张之维之所以无事,盖因小维修为深厚,他之所以暴怒,只因为那是杀招。
但这些人可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你以天师府之威势,欺负弱小;
或许是心里了然,却因为忌惮、羡妒等等人心的龃龉,加入讨伐的人群之中。
所谓众怒难犯,不外如是。
摇头失笑,人间固然如此。
面上挂着恬淡笑容,言语缥缈而温柔:“诸位不就是想测测我天师府门下的深浅么?不用遮遮掩掩,我李无敌,接受在场同辈挑战,来者一概不拒,人数嘛?”
摸着下巴,一拍手:“一个一个上太麻烦,这样,你们一起上好了。”
这可比捅了一百个马蜂窝还夸张,怒声四起。
“信口雌黄,不当人子。”
“黄口小儿,大放厥词!”
张静清眉头直跳:“长眠子,胡言乱语做什么,还不快下来。”
张之维微微含笑,他自是明白,大师兄可不是胡说八道,师父也是碍于脸面开口。
中小门派议论纷纷,大族大派目光变换,一人之力,放言战在场所有小辈。
这已经不是狂不狂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边界的问题。
“师父,不是我说,瞧瞧大伙,我要这么下去,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戳天师府的脊梁骨,我听你的,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