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个妇人,一脸谨慎的盯着向阳,眼中虽无厌恶,但满是嫌弃。
莽山村的向阳,村民对其耳熟能详,这孩子打小缺根筋,和周遭一切格格不入,有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质朴的村人,没有将他赶走,但随着向阳长大,都告诫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能和他混在一起。
“娘,阳子哥,明天再一起玩。”
夕阳入山,余晖残留。
村口的小儿大都散去,向阳懒洋洋躺在地上,面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不时打量五人。
从地里离开的男人们陆续回村,偶尔瞥向阳一眼,都是摇头不已。
怪胎一个,以后长大难讨婆娘。
受诸多目光,旁人早已如芒刺在背,向阳却一脸坦然,侧首望去,朝五人微笑,眼中似带几分惊异之色。
李无眠亦感有趣,这些话,不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够说出。
张之维拈起一根杂草,放于鼻下轻嗅,又观天边残红。
“大师兄,明日有风。”
“上午?”
“上午。”
“大风?”
“大风。”
青年倍感惊奇,望望张之维,又望望那叫向阳的孩子,眼中也只有惊奇,并不怀疑。
刘怀义同样微讶,下意识的怀疑,但张之维开口,却由不得他不信。
之维师兄天资卓绝,小小年纪,有出尘脱俗之姿,于法门、经籍之领悟,仅在大师兄之下。
而诸般杂事,如法事、卜算、医药、天文、地理等,更在李无眠之上,他万分信然。
然之维师兄,天资卓绝,又自小在龙虎山长大,有此能力并不意外,那乡野的孩子,又从何得知呢?
届时一条苍老人影轻唤:“就是几位想要留宿吗?”
“老人家,正是我们五人。”
老村长观望五人,也觉气度不凡,但面露难色:“如果是一位两位,倒是可以,五位的话,恕老朽……”
李无眠听出弦外之音,天下乱世,地主家无余粮,遑论这山野小村,他们五人五张嘴,确实难办。
盘缠在第一天下山,就被田晋中花得一干二净,他往后一望。
青年哂笑,正要慷慨解囊。
刘怀义耷拉着脑袋:“大师兄,别这么看着我,好吧好吧,我有钱。”
方才便沉默不语的田晋中道:“大耳朵,哼!”
刘怀义摊手道:“晋中,我这都是山上存下的私房钱,救急用的噢。”
村长老脸上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说的是实在话,五顿饭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正要接过。
“村长爷爷,他们是道长呢。”
“当真?”村长微惊,细细打量五人,便是肉眼凡胎,也看出些端倪。
“不瞒老村长,我师兄弟四人确实是道门中人,还有这位施主,也算是半个。”
老村长摆手:“怎么不早说,钱财就不必了,哪能收几位道爷的财货,不嫌弃的话,就在老朽家里将就一晚。”
“什么道爷,初次下山,老村长这可就折煞我等,请务必收下。”
知道五人是出家人后,老村长态度有所变化,难怪觉得气度不凡,原来是几位小道长。
老村长摇头不止:“不必不必,老朽也开方便之门,住一晚还是担待得起,小道长莫要再提,就当行善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