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啊,愣着做什么?难道这虎不像?”彪爷一个劲催促,更招呼监工递来一块矿石。
彪爷顺手就在铁牛的脑门上画了个王字,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吴老爷笑着拍了拍手:“虽无神韵,倒有形状。”
家奴们附和着笑出声,顺柱咬了咬牙:“铁牛叔,得罪了。”说着轻飘飘敲了铁牛的肩膀一下。
吴老爷不无疑惑,歪着脑袋,憨态可掬:“咦?是不是没吃饱饭?”
彪爷喝道:“还不快打!”
戴华斥道:“用力打!狠狠的打!”
顺柱咬紧牙关,牙龈溢血,死死捏着棍子,指甲陷入坚硬的木质。铁牛闭上眼睛:“打我吧。”
“啊!”顺柱怪叫一声,一棍子抽在铁牛的肩膀上,铁牛身躯狂震,顿时跪在地上,朝着吴老爷等人惨笑。
吴老爷微微颔首:“不错,接着打。”
彪爷厉喝:“接着打!”
戴华厉吼:“接着打!”
“啪!”顺柱两眼猩红,木棍竟有破空之声,铁牛挨了这一击,呕出一口血,趴在台上,朝着吴老爷等人惨笑。
铁牛呼呼喘气,台下的矿工们呼吸似乎也粗重了些,却有夜风拂面,将这些粗声刮走了。
吴老爷笑眯眯道:“我有说停吗?”
彪爷叫道:“老爷没说停,你怎么敢停!”
戴华急声催促:“快打快打!”
顺柱闭上眼睛,‘砰砰砰’沉闷的棍声接连不断,铁牛像一只蛆虫抽搐着,时不时吐出一口血。
‘滴答滴答’干瘪的老头竟然有这么多血,漫过了台面,滴落进地里。
铁牛脸上的惨笑都僵硬了,顺柱也通过木棍的反弹,察觉到渐渐变硬的躯体。
夜风寂寂,台下矿工也一同化为一尊尊僵硬的凋塑。
吴洪才不解:“怎么不打了?”
彪爷纳闷:“怎么不打了?”
戴华皱眉:“怎么不打了?”
“再打他就要死了。”
顺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眼眶湿润,无力的跪在地上,木棍滴熘熘滚落了一段距离,一端沾了铁牛吐出的血。
吴老爷笑道:“你接着打,明天老爷让你做监工。”
彪爷大声道:“老爷仁慈!”
戴华感叹道:“你小子有福了!”
顺柱瞪大眼睛,目光扫过一尊尊沉默的凋塑,伸手朝木棍抓去。
吴老爷似笑非笑,夜风陡然剧烈,顺柱一个机灵,一把将木棍扫开,掩面而哭:“我不做。”
吴老爷眉目轻皱:“不识抬举的东西,阿彪,把他们两赶出矿场。”又指着只剩一口气的铁牛,那面上凝固的惨笑怪膈应人的,也不知道死透没有,厌弃挥手:“这个给抬远点,咱们是吉祥矿场。”
说罢就要离席,顺柱无声痛哭,僵硬的人却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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