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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大殿,高深幽阔,祖师尊像在上,下设香桉又置双炉,檀香在炉中燃烧,青烟缕缕,有安定心神之效。
张之维长发垂背,盘膝坐于蒲团,眼目似闭非闭,似睁非睁,视线落于手中之物。
此物古朴粗糙,纹路繁复与光阴交叠,犹似浑然天成。
张之维敛息静笃,心神凝为一束,与手中之物合二为一,依稀之间,苍茫天地的边缘,大风烈烈,大浪咆孝。
有灵龟驾驭万水,踏碧海至岸,其首古奇,伸而望天,吼之,如牛哞、似虎啸、若龙吟。
霎时风起云涌,暴雨成注,大地千疮百孔。
灵龟四足如天柱,屹立于天地之间,龟甲光滑如镜,又倒映出无数朦胧光影。
幽深大殿,乍起锐利之音,令骇然至极,魂灵悚绝,偏生无有缘由。
香炉嗡嗡作响,溅起香尘迷乱,烟雾借势而起,如魔云降生,张之维已然闭目,额头汗水涔涔,气息迅速败落。
“不可妄测天意。”
“呼~”一手抵住额头,张之维蓦然惊醒,歉然垂首:“师父在上,弟子知错。”
张静清收回手,略扫张之维手中龟甲,朝祖师尊像一揖,漫不经心道:“此物何时取来?”
“今早。”张之维抿嘴,龟甲仍是古朴,甚至说是古旧,可方才一幕幕,却叫他心神不宁,难以释怀。
张静清澹澹道:“稍候将之送回。”
“弟子……”
张静清目光微凝,轻叹一声,温和道:“灵龟之甲,凭你如今的修为,又岂能御使如意?”
“徒儿知道。”话音落下,仍是不曾放下手中龟甲。
占卜之事,古来有之,寻常俗子习之,如镜中水月,似照猫作虎,入根本无门,是以世人常污以骗术。
修行之人,方知其深;卜史同生,意在测天。
然天意二字,渺渺茫茫,不可揣度。
张之维尽然龙凤之姿,仍遥不可及。怎奈人心摇撼,不得而难安。
修为不至,以器物作补。
羊角占之,腥膻不得;铜圆卜之,利气不得;耆草求之,柔弱不得。
终究是取来这片上古灵龟之甲,其上每一条纹路,每一线刻痕,都远驾于龙虎山千年底蕴。
“我知道你知道,晋中能力有限,翻不起什么风浪,你却不同,以后不可再行此事,方才如非你师叔传讯……”
张之维听着,轻声道:“这大半年时间,山上冷清了许多,我会留在山上,也去劝劝晋中。”
他一边说着,手中的龟甲缓缓放向地面,指节青白的手,却又有那么一丝不同。
“如此,为师就放心了。”
炉中烟雾鸟鸟上升,沉默的殿中,张静清盯着那手,目光略有复杂。
龟甲即将触地,明明没有烟雾往这边飘散,张之维视线里,那些纹路飞舞起来。
其实刚才,隐隐窥见了一丝,只是过于模湖,不得甚解……
砰——
大殿门开,张之维手中龟甲摔落,回头望去,只见田晋中喜上眉梢,不见一丝哀色。
“师父,二师兄,明教全灭日寇机群,大师兄重伤未醒,但活的好好的!”
张静清一愣之后,捻须而笑,望向那面龟甲:“好,好极了!”
轰隆——
平地一声惊雷,田晋中脚步顿止,骇然回首。
但见万里青冥,雷龙悬空,呈勃然升腾之姿,一眼余观其尾,转瞬消失无踪,仍是深刻眸中。
张之维微微含笑,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笑容愈发平和。
他的修为揣度天意,确实是笑掉大牙,然人力虽穷,却有所坚持,终于得到了一果。
龟甲灵光四射,殿中烟尘激荡四散,祖师尊像的眼眸都生了光芒,注目那惶惶甲片。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象曰:乾之九五,飞龙在天。
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