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族长面色变了又变:“小英雄,这般指鹿为马,还有王法吗?”
金甜目光暗淡,父亲曾说过,王法都由强者制定,他是嗤之以鼻。
而今山穷水尽,竟然只能拿王法说事。
李无眠大笑道:“王法,我既是王法!”
目光微眯:“交与不交,一言可决,莫要我等自取。”
金族长浑身发抖,既是愤怒,又有惶惶,他分明从这话中,听出来杀意。
金甜高喝道:“你有能耐就去欺负孔家,欺负我金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无眠已是不耐:“都是群王八,杀哪个放血还不是一样?”
此时此刻,不仅是金族长,他三位师弟,感受更为清晰。
田晋中又激动又生怯怯,张之维心中一叹。
刘怀义明明白白,不仅仅是要金家交出家财,更是要以此立威。
金家身为五大乡绅之一,要借石门之势,必须得五大乡绅之助。
然五大乡绅为何要帮,不给你使绊子已然不错。
若要得其力,施以恩,或降以威,可得一时;恩威并施则为最上,可得长久。
不求长久,只求一时。
无恩可施,以威取之!
这金家好巧不巧撞在李无眠的枪口上,取财其次,主以立威。
令得余下四大乡绅知晓,有覆灭乡绅之能。
听则生,不听则灭!
金族长身如糠筛,换作年轻之时,说不得已然上前拼命,纵然改变不了蹬腿的结果,也要糊李无眠一脸血。
如今至中年,目光扫过,金甜咬牙切齿,院中金家弟子,心惊胆战有之,同仇敌忾有之。
不论如何,总是有一分悲壮在内,今日若一意孤行,没有人能站着离开金家大院。
是否应该交出钱财,保人安宁?人若在,总能崛起。
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被掏空了家底,另外四大乡绅,又岂会坐视不理,必然是雷霆手段,绞成飞灰。
思及上午不愿与人同流拂袖而去,此刻登门却难免惶恐低声下气。
早灭晚灭,既然躲不过,不如痛快些!
金族长微微闭目:“小英雄豪胆,有能耐便灭了我金家罢!”
“爹!女儿绝不后退半步!”金甜心中剧震,又悲又喜。
悲者金家大难临头,喜则是父亲还是那个父亲,没有就这样低下头颅,心中的形象再度变得高大。
这才是她的父亲,纵然粉身碎骨,也不委曲求全。
“族长,三思啊。”院中有子弟大惊失色。
“闭嘴,你还是我金家人吗?”同样有心血激昂之辈。
这般变化有些出乎预料,田晋中小声道:“大师兄,搞得我们好像坏人似的。”
李无眠不在意一笑,望向金族长,微有些惊奇,却也只是惊奇而已。
“好说,我便如你所愿,小黄,有一个算一个。”
金族长豁然起身:“持兵戈,护金家!”
金甜两手一翻,寒光短匕跃然于手心,金族长也握住多年未用的大刀,金家近半子弟,亦然如此。
大院中,勇决之气激荡不休,便有犹豫的金家子弟,也渐渐紧了手中兵刃。
李无眠报臂在旁,小黄猛然窜出,两丈虎躯,露于人前,虎威烈烈,院中勇决之气,也冲散良多。
金族长惨然一笑,吐出一口浊气,大刀一指,正要攻去。